他看着勒布朗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充满了期待，也充满了不容拒绝的意志。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再也没有退路了。
他不能失败。一旦失败，他的下场，可能比威斯布鲁克还要凄惨。
“我明白。”苏盘听到自己的声音说。
勒布朗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向他伸出手。
苏盘也站起来，握住了那只手。两只巨掌交握，像是一种无声的盟约。
“那就让我们干吧。”勒布朗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让那些质疑者都闭嘴。”
训练一结束，关于威斯布鲁克将被交易的新闻就像病毒一样，瞬间占领了所有体育媒体的头版头条。
Shams Charania、Adrian Wojnarowski这些爆料大神，争先恐后地发布着内幕消息。
“消息源透露，洛杉矶湖人队正在与犹他爵士队、明尼苏达森林狼队进行一笔三方交易的深入谈判，交易主体是拉塞尔·威斯布鲁克。”
“据报道，湖人送出威斯布鲁克和两个未来的首轮选秀权，得到森林狼的丹吉洛·拉塞尔，以及爵士队的马利克·比斯利和贾里德·范德比尔特。”
“这笔交易被认为是勒布朗·詹姆斯和安东尼·戴维斯共同推动的结果。他们认为，为了最大化发挥超级中锋苏盘的内线统治力，球队必须清理掉威斯布鲁克，换来更适合的射手和防守球员。”
苏盘的名字，不可避免地出现在每一篇报道的核心位置。
他被塑造成了这场宫斗大戏的导火索和最终受益者。
“苏盘的崛起，宣告了威斯布鲁克湖人生涯的终结。”
“湖人正式确立苏盘为内线核心，球队将围绕他重新建队。”
“国王的禅让：勒布朗将权杖交给了来自东方的年轻巨人。”
苏盘开着车，车载电台里，ESPN的王牌评论员斯蒂芬·A·史密斯正用他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唾沫横飞地评论着这笔交易。
“让我说清楚！我对拉塞尔·威斯布鲁克充满敬意！他是个名人堂级别的球员！但是！他在湖人队就是一场灾难！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他和勒布朗不搭！他和AD不搭！他更和那个叫苏盘的中国怪物不搭！”
“现在，湖人终于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他们送走了威斯布鲁克，换来了投射！换来了空间！丹吉洛·拉塞尔！他曾经是湖人选中的榜眼，现在他回来了！他能投篮！马利克·比斯利！他也能投篮！范德比尔特！他能防守能抢篮板！这一切都是为了谁？为了苏盘！”
“现在压力来到了苏盘这边！球队为你扫清了所有障碍！勒布朗把未来都赌在了你的身上！如果你不能带领这支球队打进季后赛，甚至走得更远，那么你就是洛杉矶的罪人！你辜负了勒布朗·詹姆斯的信任！这笔交易就将成为一个天大的笑话！”
苏盘关掉了收音机。
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引擎的低吼。
他将车停在自家公寓的地下车库，却没有马上下车。他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感觉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斯蒂芬·A·史密斯的话，虽然刺耳，却说的是事实。
从今天起，他不再是那个只需要上场得分抢篮板的超级新秀了。他成了这艘星光熠熠却又破洞百出的紫金战舰的掌舵人之一。
赢了，他是英雄，是拯救者，是新一代的传奇。
输了，他就是罪人，是懦夫，是压垮湖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消息。
是经纪人里奇·保罗发来的。
“别看新闻，别听那些狗屁评论。集中精神，打好你的球。一切有我。”
苏盘看着这条消息，嘴角扯出一个复杂的弧度。里奇·保-罗，同时也是勒布朗的经纪人。这场交易的幕后，必然有他翻云覆雨的影子。
他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下了车。
回到空无一人的公寓，苏盘没有开灯，径直走到落地窗前。窗外，是洛杉矶璀璨的夜景，万家灯火，汇成一片星海。
这里是天使之城，是无数人追梦的地方，也是一个能将人的梦想轻易碾碎的修罗场。
他看到了威斯布鲁克的结局。
他不知道，自己的结局，又会是什么样呢？
苏盘的目光落在客厅角落里那个孤零零的篮球架上。他走过去，拿起那个熟悉的、带着颗粒质感的篮球。
篮球在他的手中旋转，一圈，又一圈。
仿佛整个世界，都浓缩在了这颗小小的球体之上。
它的重量，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沉重过。次日清晨的阳光，像是无数根尖锐的金针，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刺在苏盘的眼皮上。
他整夜没怎么睡。
脑子里像是有个坏掉的复读机，一遍遍播放着斯蒂芬·A·史密斯那尖锐刺耳的咆哮，还有里奇·保罗那条言简意赅却又意味深长的短信。
公寓里空荡荡的，只有中央空调的送风声在低沉地嗡鸣。这种寂静，在过去是享受，现在却像是一种无声的拷问。
他冲了个澡，换上训练服，镜子里的自己，眼眶下有一圈淡淡的青色。那张年轻的脸上，似乎一夜之间被刻上了某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重。
“罪人，或者英雄。”苏盘对着镜中的自己，用中文轻声说了一句，然后扯了扯嘴角，露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驱车前往埃尔塞贡多的训练馆，一路上的广告牌、电台广播，铺天盖地都是关于湖人队这笔惊天交易的讨论。每个人的语气里都充满了亢奋和期待，仿佛季后赛的门票已经揣进了口袋，甚至奥布莱恩杯都已是囊中之物。
这些狂热的期待，像是一块块砖头，不断地垒高，最终都会压在苏盘一个人的背上。
他把车停好，走进训练馆。
馆内的气氛有些异样。
工作人员们看他的眼神，和以往截然不同。那里面混杂着敬畏、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仿佛他不再仅仅是一个天赋异禀的新秀，而是那个能决定他们这个赛季奖金多少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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