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呼啦——”
和之国的一处海岸边，卡姆站在海岸边，大和坐在更远处一块裸露的礁石之上。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
卡姆冲大和喊：“喂，你还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也许是海浪声大的缘故，大和没有听清，她没做回应。
“踏踏踏！！”
卡姆大步走过去，停在大和身边坐了下来。
大和似乎没有注意到卡姆……她的双目空洞，眼角泛红。
“喂！”
卡姆坐了好一会儿，又起身，柔声道：
“你也该清醒了吧？！”
自傍晚，大和见到城镇集市上的交易后，她就一直坐在这里……不管怎么叫都不应。
今天见到的东西，真的超出她很多预想。
她曾以为鬼岛是世上最残酷的牢笼，她想出去。
可现在她才明白——
笼子外的世界，早就堆满了白骨。
大和：“……”
“喂！”
见大和不语，卡姆加大声音：“你不走我走了，我今天累了！”
大和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特么的！你就一个人在这想吧！”
卡姆扭头直接就要走，身后却是传来一股温润的触感。
大和不知何时起身，叫住卡姆。
“卡姆，”
她声音颤抖地问：“那些人，就是你说的真正的受害者，对吧？”
“不然呢？”
卡姆摊手，语气带着些许嘲弄。
大和直勾勾地看着卡姆，似乎这个回答不是她想要的！
“哼！”
卡姆轻哼一声，然后郑重道：“没错，他们就是我说的真正受害者！”
卡姆继续补充道：“同时他们也是幸存者，因为更早之前的受害者早就死了！”
“黑炭大蛇是罪魁祸首，光月御田是头蠢驴！”
卡姆瞥了大和一眼，继续道：“其实，你爸倒还好……他除了在九里建了几个厂子外，二十年来可没怎么干预和之国内政！”
“一个暴君，一个脑抽，一个打手……懂？”
“可，可……”
大和还在挣扎，心中的执念让她还对御田抱有希望。
也许，御田的确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完美，但……
“别说什么他脑抽不是罪！”
卡姆当即打断道：“他是君主，他是和之国将军最具合法性质的继承人！在其位，不谋其政，他的愚蠢让和之国多死百万人就是最大的罪！”
“……”
大和嘴唇颤抖想说些什么，最后却是什么也没说。
她抬眼看向远处大海，想看她一直渴望的东西。
但为何……什么也看不清。
“咕咚，咕咚！”
卡姆摸出一壶酒水，大闷了两口。
“大和！”
他在大和的肩头拍了拍，又将酒壶递给大和：“出笼子好好看看吧！”
笼子？
笼子不是鬼岛吗？
我已经出去了？我已经不再被束缚了啊？
“……”
大和怔怔地看着卡姆，不知道卡姆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渴。”
她抢过卡姆的酒水，发泄似的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咕咚！咕咚！咕咚！”
她想要喝得酩酊大醉，然后第二天醒来只当是做过的一场梦。
她脑中闪过御田日记……逐渐崩塌的信仰拉扯着她的神经，似乎想告知她这只是一场梦。
然而她的脑中，又不断闪过今日所见……悲痛刺痛着她的神经！
“呜哇，呜哇——”
某一刻，大和终是停下喝酒的动作，泪流满面。
“这酒……好苦。”
卡姆见大和的模样，兀自地摇了摇头：“大和，你又哭什么！”
“我才没哭！”
大和擦着眼泪，将酒壶扔给卡姆：“都是因为你让我喝那么苦的酒！”
“行了，你要哭就哭吧！找什么理由……”
卡姆白了大和一眼：“哭出来也好受点。”
二十年想要去的外面，结果就是这个鬼样子！真的会让人道心破损。
“说到道心破损……”
卡姆遥望花都方向，低声喃喃道：“不知道日和知道自己被卖了后，有没有哭？”
坚守二十年等待的人，然后反手把她卖了……应该也会很难过吧。
“嗯？”
卡姆一愣，旋即笑了起来，他脑中突然想起了王宝钏的故事。
他甩甩脑袋，收回心神，瞥见大和情绪平稳了不少。
“既然你好多了，那我就先走了。”
卡姆动身欲走。
“等一下……”
大和叫住卡姆：“卡姆，你能再陪我走走吗？我想出去外面看看……”
“陪你走？”
是物理意义上陪她走，还是情感上的陪她走一遭呢？
卡姆问：“什么意思？”
大和目光带着期许，脸颊也泛着一丝红晕：“就是在陪我走一走。”
卡姆顿了顿，问道：“回答我的问题，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是……”
大和嘴唇颤抖。
她犹豫了一会儿，“我是，大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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