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恩望着王宫的废墟。
“我还以为你会救她的。”
“那违背了她的个人意愿。”
“嗯。”
科恩并未多说什么。
此时的穹顶城上城已经被彻底夷为了平地，雷霆肆虐之下，恶魔被劈的形骸不具，尸骨无存，甚至连逃回梦境世界的机会都不再拥有。
安娜在做一些收尾工作，吴奥索性陪一会儿作为最后保险的师兄。
凝望持续了一会儿，科恩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他也算是解脱了。”
“嗯，可穹顶城和阿巴顿王国这边怎么办？”
经受过一段时间的公务，吴奥多少考虑事情的方式变得不一样了些。
“他（狮王）提前都安排好了，会有人负责重建这里，另外，阿巴顿王国准备回归帝国了。”
科恩凭空一握，一纸文件便出现在他手中，文件顶头盖着卡斯兰帝国的盖章。
“回归？”
吴奥接过文件，对于这个用词有些疑惑。
“你不知道么？所谓的苍白种，其实是从卡斯兰帝国当中分裂的，时间大概在黑暗纪元的末期吧，「禁卫统领」去世的时候，如今这个纪元的阿巴顿王国，还导致了几百年前的女巫暴乱。”
在查看了文件后，吴奥将文件还给了科恩。
比起这些政治上的分分合合，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反而是狮王做这件事后，引发的一系列连锁问题。
比如卡斯兰帝国真的能一下子接纳整个阿巴顿王国，且不说如今两国之间的民众都相互排斥，就以阿巴顿王国的体量，哪怕死掉一批最顶尖的贵族，余下的数量，依旧足以冲击整个卡斯兰帝国的贵族体系。
这又不是什么填格子游戏，鼠标一框一点，别人就自然归降于你了，忠诚度锁定100%。
这种情况之下，两国的矛盾就如同两块同极的磁铁一样，根本没办法有任何的相融。
最大的可能，反而是阿巴顿王国再度分裂，破碎成无数个地方军阀，无论是地方小贵族，还是卡斯兰帝国，都希望是这种结果，但这显然不是狮王想要看见的。
“怎么了？”
科恩看出了吴奥在思索。
他便将自己思考告诉了科恩。
“你能这样想，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你曾经那颗星球的模样了，希望我能活到退休的时候，可以去看看。”
罗兰大陆这边，在极大的外部压力之下，几乎没有太多的分裂和所谓的大一统，至少名义上是如此。
正因如此，能想到这么远的人，不多。
人判断一件事情，更多依靠的是经验，而非思考。
科恩接着说道。
“放心，都安排好了，还记得你杀的鲜红领主吗？新上任了一位，现在应该已经和那批使臣开始对接了，那才是帝国真正合作的对象。”
“那就好。”
吴奥与科恩走在王前大道上，穿过跪伏满地的贵族尸骸，远处是焦土一般破败的上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蛋白质被烧焦的味道。
吴奥问了两个问题。
“狮王这样做真的有意义吗？”
“延续，大于一切。”
以及，关于塔罗兰的事情，为什么没有设立过相关的信仰对象。
科恩回答。
“你还想再拜出第二尊神吗？”
之后，两人便没再谈论这些大的事情，反而讲起了关于吴奥前世的事情，也关于科恩退休后的生活。
吴奥表示，他恐怕会失望，因为到哪里都是一样。
当吴奥被问到为什么的时候，他随便举了一个例子。
有人鼓吹，给你弄一堆地方性的植物根茎或者叶子，加上各种奇怪排泄物和矿石，像集齐天材地宝一样熬成一锅药汤，说能治各种疑难杂症。
科恩表示，虽然有些奇怪，听起来比较像古法医学，但这不是很正常吗？
吴奥回答，那是一个没有超凡的世界。
科恩笑了笑。
有些东西之所以还存在，就是因为发展速度太快，导致出现了两幅极度割裂的油画，仅此而已。
如果按照正常人的思考方式，存在即合理，这句看上去很正确的话，但仔细琢磨一下，就会发现这是句彻头彻尾的屁话。
好比罗兰大陆的奥术魔法，在几百年前，这套以元素体系，几乎耗费整个黄金纪元才研究出来的体系，在炼金师退出历史舞台后，也被排挤，甚至出现了女巫狩猎这种恶性大规模屠杀事件。
到了如今，信仰体系慢慢没落，连苍白人种依靠血脉体系的，也同样在接纳奥术魔法。
可在几百年前，那些被定义为女巫的法师，在与那群狂信徒们理论时，会被送上一句存在即合理。
或者根本等不到辩论，被直接定义为“女巫”，钉死在火刑架上，白磷死刑执行。
没多久，吴奥找到了安娜。
科恩表示自己还有事，临走时留下了一句话。
“过段时间，去天主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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