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盛紘这半个月,原是抱病在床,连衙门的门都没踏进一步。
通判本就是知州副手,偏巧这阵子扬州府风平浪静,无灾无讼,这会儿病好了,再不去衙门点卯就不是那回事了。
盛紘别的不敢说,这官运倒是顶顶顺遂的。
他走的是典型清贵路子,不掺和派系争斗,不跟人抢功站队,官场上该有的打点银钱,也从不用自己费心。
全都是宥阳老家的堂兄盛维,隔些时日就差人送一车银子来,足够他在官场上体面行走,打点官场上下的关系。
盛紘与盛维是堂兄弟,两人的父亲都犯了宠妾灭妻的毛病,又都走得早,留下孤儿寡母。
偏两人又都娶了精明能干的媳妇,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早年盛家大房还受过盛老太太的恩惠,当年就是老太太做主,让盛维跟着年幼的盛紘一起读书识字。
只是后来一个心思在仕途,苦读多年考中两榜进士,一步步在官场往上爬。
一个瞧准了商机,弃文从商,反倒把家业做得风生水起,成了宥阳数一数二的商贾。
两人倒是互相成就。
盛维靠着盛紘在官场的体面,做生意少了地痞流氓的刁难,路走得顺。
盛紘靠着盛维送来的银子,在官场上打点人情、维持体面,不用为银钱发愁。
也正因如此,盛紘才能安心做个清官攒政绩。
他不用贪墨,也不用为生计奔波,只需把分内事做好,再凭着圆滑交际,在官场里稳稳当当往前走。
说起来,盛紘也是个官场上的老油子了。
他懂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嘴,跟上司处得和睦,跟同僚也不得罪人。从最初的九品小官,一路没经历什么大起大落,就爬到了六品通判的位置。
如今更是时来运转,要调去汴京任职,官阶也能升上五品。
这步子迈得稳,也迈得快。
他到衙门没去前堂坐班,直接去了后宅的知州书房。
知州见他来,忙放下手里的文书,笑着起身让座。
“盛老弟,你这过了年就要进京赴任了,眼下衙门也没什么要紧事,你身子又刚恢复,何必特意跑一趟?在家歇着就是,真有事,我第一时间派人去通知你。”
盛紘拱手谢过。
“多谢明公体谅。只是终究还没卸任,总得来点个卯才安心,我这身子自己清楚,不碍事的。”
“你这一去汴京,可是够到中枢的边了。”
知州端起茶盏递给他。
“离陛下和阁老们近了,往后的机会,可比在扬州多得多啊。”
谁知盛紘听了,反倒笑着摇了摇头。
“明公说笑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官场这趟水,可比扬州的运河深多了。我啊,只愿做一片小小的泛舟,顺着水势走,大家都好、若是非要逆流而行,怕是没等靠近岸边,就先被浪头淹了,可不敢想什么机会。”
知州闻言,也跟着点了点头。
他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自然懂盛紘的意思。
清官哪是那么好当的?
汴京城里权贵遍地,一步行差踏错,就可能万劫不复。
两人又闲聊了些,盛紘见日头不早,起身告退,准备回家。
坐上车马,掀开车帘往外看,扬州城古香古色,挑着担子的小贩沿街叫卖。
真不愧是宋朝最繁华的年月,这景象,倒让盛紘想起了清明上河图。
这里没有宵禁的规矩,半夜饿了,也能出门买到热乎吃食。
还有些闲汉专做跑腿的营生,懒得出门,只需差人喊一声,他们就会把饭菜送到家里,也就是最早的外卖小哥。
盛紘瞧着街头百姓脸上的笑、这光景,倒真是平头老百姓吃得最好、过得最安稳的时期了、一日三餐也只有这时才有。
正想着,忽然记起家里的盛老太太。
老太太年纪大了,胃口一直不好,平日里只肯吃些清淡的粥食,半点肉腥都不沾。可不吃肉哪来的气力?
盛紘吩咐车夫停在街角,让随行的小厮冬荣去街口的铺子打包些吃食。
要了老太太年轻时爱吃的煎夹子,就是那种油煎馅饼,外皮酥脆。
又要了些切好的须脑子肉,也就是猪头肉,拌了香油和蒜泥,香得很。
冬荣把吃食拎上车,马车才慢悠悠往家里去。
到了府中,盛紘也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往盛老太太的寿安堂走。
老太太近来迷上了话本子,每日都要瞧上几页。
盛紘推门进去,老太太抬眼一看是他。
“你是没地方去了?老往我这个老婆子这里凑什么?去陪你的大娘子王若弗说话去。”
盛紘却不在意,走到榻边,一屁股坐了下来,还对着里间喊。
“房妈妈,给我倒杯温水来,这一路坐车,倒有些口渴了。”
房妈妈端来温水,盛紘一气饮尽,放下茶盏、打开了一旁的食盒。
油纸裹着的煎夹子还带着热乎气。
另一碟须脑子肉码得整齐。
“娘,儿子从衙门回来时,特意绕去街口那家老字号,给您带了些肉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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