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高对着手机屏幕调整坐姿，深色西装领口露出的白衬衫熨得笔挺，却在袖口处沾了点女儿周落汐的草莓酱——那是今早出门前，小姑娘非要给他抹的“幸运符”。
“周部长，准备好了，”抖音运营总监小李递过无线麦克风，“您看这背景板行吗？‘网络时代：人人都是参与者’。”
蓝底白字的背景板上，还贴着羊场县牧民直播的剪影，马大爷举着羊毛围巾的照片格外醒目。
周志高点点头，想起文档里的叮嘱：“要抓住时代的尾巴”。
他滑动手机查看直播间预热页面，预约人数已突破2000万，评论区满是“等周部长开课”“前排占座”的留言。
右上角的粉丝数显示1.2亿——这是继微博后，他在短视频平台创下的又一个纪录。
“3，2，1，开播！”
直播间瞬间涌入百万观众，弹幕像潮水般刷屏：
“周部长好！我是羊场县牧民，刚卖了十斤奶酪！”
“囡囡她爸终于直播了！蹲一个育儿经”
“求问周部长：遇到强拆怎么举报？”
周志高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头像，想起女儿周落汐的抖音账号“囡囡”——那个穿着公主裙弹钢琴的小姑娘，此刻应该在直播间外蹲守。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网络：“大家好，我是周志高。今天不聊反腐，聊聊怎么在网络时代不被淘汰。”
弹幕区立刻刷起“前排听课”的表情。
周志高拿起桌上的平板电脑，展示羊场县的电商数据：“你们看，这些牧民以前靠天吃饭，现在靠手机卖货，上个月人均增收三千块。”
“秘诀在哪？就四个字：敢于尝试。”
他点开牧民达西的直播回放，镜头里达西蹲在羊圈前挤羊奶，身后是连绵的草原：“有人说‘我没文化，不会直播’，但达西只会说‘这是我家的羊，奶很纯’，就这样，一场直播卖了五千单。”
“网络时代，真诚比技巧更重要。”
“周部长，”有网友提问，“我是实体店老板，生意被网店抢光了，怎么办？”
“转型！”周志高立刻回应，“羊场县有个面包店老板，把烤包子过程拍成视频，现在线上订单比线下多三倍。”
“记住：不是实体经济不行了，是你没跟上消费者的习惯。”
他补充道，“但转型不是瞎转，要结合自身优势，比如你的烤包子，就该突出‘现烤’‘手工’的卖点。”
弹幕区开始分享转型经验：
“我家面馆拍了‘爷爷揉面’的视频，现在每天爆满”
“周部长说得对！我卖农产品的，学羊场县拍了割稻子的视频，订单翻十倍”
周志高笑了笑，翻出下一张PPT：“说完赚钱，再说说维权。记住三个‘不’：不沉默，不害怕，不放弃。”
他展示青原市拆迁受害者的举报截图，“这位杨桂美同志，就是通过网络曝光了强拆视频，才让我们注意到问题。”
突然，一条弹幕置顶：“周部长，我被网红骗了钱，怎么办？”
“记好这串数字：，全国消费者投诉热线。”周志高对着镜头比划，“另外，保留聊天记录、转账凭证，别嫌麻烦，证据越全，维权成功率越高。”
他想起文档里的网红乱象，“遇到直播卖假货、偷税漏税的，直接@当地市场监管局，像我这样——”
他现场演示如何@北京市市场监管局，并附上“某主播卖假羊肉”的举报链接。
直播间瞬间炸锅，“学到了”“收藏这波操作”的弹幕刷满屏幕。
“周部长，”有网友调侃，“您这粉丝量，当网红能赚不少吧？”
周志高哈哈大笑：“我要是当网红，第一个被囡囡她妈骂。”
他想起妻子刘晓雅昨晚的叮嘱：“别在直播间说太多家里事”，便话锋一转，“但说实话，我这粉丝不是‘赚’来的，是在中田市、滨海市、羊场县……一个个案子里积累的信任。”
他点开微博@周志高 的置顶公告，青原市判决、羊场县整改的文件截图清晰可见：“大家关注我，不是因为我会说段子，是因为相信政府能主持公道。”
“所以今天最后说一句：网络时代，你们的每一次点赞、转发、举报，都是在推动社会进步。”
弹幕区突然安静了几秒，随即涌来密密麻麻的正能量留言：
“周部长辛苦了！我爸就是羊场县牧民，谢谢您”
“从微博追到抖音，您是我唯一关注的‘官方网红’”
“以后遇到不公，就按您说的举报！”
周志高看着这些留言，想起文档里“网红部长”“当代包青天”的称呼。
他知道，屏幕背后是无数双期待的眼睛，有羊场县牧民粗糙的手，有青原市遇难者家属湿润的眼，还有像女儿一样天真的孩子。
“时间差不多了，”周志高看了看表，“最后回答一个问题……就这个吧：‘周部长，您女儿囡囡什么时候直播连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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