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山竹林的晨雾还未散尽,校场上的真气轰鸣声已震彻山谷。
两月时光在日复一日的苦修中悄然流逝,莫潇立于高台之上,
望着下方三千侠客,眸中银芒明暗交织。
这两月来,他几乎耗尽了半数真气与心神。
每日天未亮便登台传授谓侠招式,从经脉运转的细微关窍到侠义心境的纯粹坚守,一一倾囊相授。
柳昤双、蓝轻语等人分区域带队指导,铁曼飞整顿阵型纪律,
洛封与小米儿则往返于竹林与校场之间,送来疗伤驱邪的草药。
校场上的空气始终弥漫着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一半是银白真气与天地灵气交融的清越正气,
另一半则是心浮气躁、真气滞涩的沉郁之感。
“诸位,谓侠一招,重在心而非形。”
莫潇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铿锵有力,
“若心中存了私欲、杂念、贪生怕死之念,
便是将经脉路径刻入骨髓,也难催发出半分净化魔气的力量。”
他抬手一挥,长空皓月真气化作一道银白色光幕,笼罩住整个校场。
光幕之上,清晰地映照出每个人体内的真气流转轨迹:
那些心怀纯粹侠义之人,真气如银河流淌,顺着会阴、尾闾、命门等穴位顺畅运转,
最终汇聚于兵刃之上,泛起温润而坚定的银光;
而另一部分人,真气则在经脉中扭曲挣扎,或在曲池穴处滞留不前,或在百会穴处涣散开来,
即便强行催动,也只生出微弱的灰白气流,毫无克制魔气之力。
“莫大侠,我……我实在无法静下心来!”
一名身材瘦小的汉子突然跪倒在地,手中长刀哐当落地,
“我加入抗魔队伍,不过是想趁乱报仇,夺回被魔门抢走的家产。
这所谓的侠义之心,我实在悟不透!”
他的话音刚落,校场中便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我也是为了扬名立万!若能打败魔门,今后江湖上谁不敬畏我‘追风剑’?”
“魔门杀了我兄弟,我只想血债血偿,哪管什么守护苍生!”
“这招式太过磨叽,不如我的快剑直接,练了两月毫无进展,我看还是算了!”
人群中躁动渐起,近千名侠客纷纷放下兵刃,脸上露出不耐与失望。
他们中不乏绿林悍匪、投机之徒,或是被仇恨冲昏头脑的江湖人,
心中虽有抗魔之意,却难掩私欲杂念,终究无法领悟谓侠招式的核心。
莫潇看着他们,眼中没有责备,只有一丝了然与轻叹。
他缓缓走下高台,银白真气在周身流转,安抚着躁动的空气:
“谓侠之道,强求不得。尔等既无心坚守纯粹侠义,便不必再在此处耗费光阴。”
他抬手一挥,高台旁堆放的破魔丹与清心草药自动分出一半,飞向那些放弃修炼的侠客:
“这些丹药可驱邪疗伤,诸位若愿离去,便带着丹药自保;
若仍想留在抗魔队伍,亦可编入后方阵列,做些搬运粮草、守护伤员之事。”
那些侠客闻言,有的面露愧色,拿起丹药默默离去;
有的则选择留下,虽不能修炼谓侠招式,却也愿为抗魔尽一份绵薄之力。校场上的人数骤然减少一半,
剩下的一千五百余名侠客,眼神却愈发坚定纯粹,
周身银白真气交织汇聚,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正气屏障,直冲云霄。
“多谢莫大侠体谅!”
留下的侠客齐声抱拳,声音震得周围的翠竹簌簌作响。
莫潇颔首,转身重新登台:
“既已明悟侠义之心,便随我再练最后一遍!
记住,出招之时,心中唯有苍生,唯有守护,便是谓侠真谛!”
“喝!”
一千五百余名侠客同时出招,银白真气如万道流星划破晨雾,
招式或剑或拳,或刀或锏,虽形态各异,核心的真气运转却如出一辙。
剑气纵横之处,魔气残留尽数消散;拳风呼啸之间,地面青石泛起温润光泽;刀光闪烁之际,空气都被净化得澄澈透明。
这一日的顾山校场,银芒漫天,正气凛然,
连山间的清泉都流淌得愈发欢畅,叮咚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决战助威。
时光如白驹过隙,三月之期转瞬即至。
决战前夜,顾山竹林一片肃穆。
莫潇将一千五百余名侠客召集至校场,手中谓侠剑斜指地面,
银白真气顺着剑身缓缓流淌,在地面映出一道长长的剑影。
“诸位同道,明日便是决战之日!”
莫潇的声音沉稳有力,穿透了寂静的夜色,
“魔门席卷中原,正道覆灭,百姓流离失所,如今江南已是天下最后一块净土。
杭州府,便是我们的最后战场,也是天下苍生的希望所在!”
他抬手指向南方,眼中燃起熊熊烈火:
“明日一战,或许我们都会战死沙场,但只要谓侠之心不灭,正气之光便不会熄灭!
我们的血,会浇灌出更茁壮的侠义之花;我们的牺牲,会守护住身后无数百姓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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