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参加“典礼”的有很多老人,他们围着墨斗,说起当年的事。“这墨斗线啊,比尺子还准,李伯用它画的榫眼,从没错过。”“有次车间赶工,还是这墨斗,连夜画了二十块料……”
礼成后,小张在墨斗旁放了个新做的墨斗,是小木仿照老款做的。“老伙计退休了,新伙计接上。”他说,眼里的光像极了当年的李伯。
第四十六章 木头记得的约定
当年在跨年夜种的泡桐树,长得比老楼还高了,树干上的年轮标记已经排到了第三十道。叶东虓八十大寿那天,全家人来馆里,孙女指着最新的标记问:“爷爷,这上面写的‘小木成了八级木匠’,是说那个王小木叔叔吗?”
“是呀,”叶东虓笑着说,“他现在是馆里最好的木匠,能做你太爷爷图纸上的梳妆台了。”
江曼从包里掏出个布包,打开是片压平的刨花,是当年叶东虓父亲刨下来的,她一直收着。“你看,这木头还香着呢。”
那天,小木带着自己做的梳妆台来贺寿,样式和叶东虓父亲图纸上的一模一样,抽屉上的桃花刻得栩栩如生。“叶爷爷,这是我给您的寿礼,按您父亲的图纸做的,用的是泡桐树的边角料。”
叶东虓摸着梳妆台的木纹,突然觉得,父亲的手、王师傅的手、小张的手、小木的手,还有自己的手,都在这木头上交叠着,像无数个榫头,紧紧咬在一起,从未分开。
第四十七章 永远的木工博物馆
博物馆建到第五十年时,成了国家级非遗保护单位。新馆在老楼旁边建成,玻璃幕墙映着老楼的影子,像过去和现在在温柔对视。
开馆庆典上,小木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木匠了,他带着徒弟们,在新馆大厅拼了个巨大的榫卯模型,用的是各地送来的木头——东北的松木、海南的黄花梨、云南的红豆杉……拼在一起,像一幅立体的中国地图。
“这模型叫‘根’。”小木的声音有点抖,“不管走多远,榫卯总会把我们连在一起。”
叶东虓和江曼坐在轮椅上,看着眼前的一切,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他们脸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展厅里,李伯的墨斗、周木匠的模型、赵秀兰的工具箱,依然在原来的位置,旁边多了无数新的展品——有艾米带回国的木牌,有自闭症孩子做的木蝴蝶,有小夏设计的数字木盒……
“你看,”江曼轻声说,“木头真的记得一切。”
叶东虓点头,看着远处嬉闹的孩子,他们手里拿着小木做的榫卯玩具,笑声像当年的刨花一样,在阳光里轻轻飞舞。他知道,这栋老楼,这些木头,会一直在这里,等着更多人来听它们的故事,等着更多人,来续写未完的木作。
因为真正的传承,从来不是凝固的标本,而是永远生长的生命——像那棵泡桐树,根扎在过去的泥土里,枝叶却向着未来的阳光,一年年,抽出新的绿。
第四十八章 木语跨代传
小木的孙子王小树,六岁就成了博物馆的“最小志愿者”。每天放学后,他就背着比自己还高的工具包,跟着爷爷在互动区转悠,给游客递木屑,帮着整理小刨子。
有天,一位坐着轮椅的老奶奶来看展,盯着周木匠的榫卯模型看了很久,小树跑过去,奶声奶气地说:“奶奶,这是‘燕尾榫’,像小燕子的尾巴,能把木头咬得紧紧的。”他拿起模型,笨拙地演示拼接,“您看,‘咔嗒’一声就合上了,比胶水还牢。”
老奶奶笑了,眼里泛起泪花:“跟我家老头子做的一模一样。他走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个榫卯小玩意儿呢。”小树把自己做的木头小鸟送给她:“这个给您,它会替爷爷陪着您。”
小木站在远处看着,对叶东虓的孙女叶木说:“你看,木头的话,不用教,孩子天生就懂。”叶木正在给老物件拍3D扫描图,闻言点头:“就像这扫描线,看着是数字,其实全是木头的纹路。”
第四十九章 老楼的“记忆芯片”
为了更好地保存老物件的信息,博物馆引入了“分子记忆技术”,能记录木头的年龄、生长环境,甚至当年木匠的打磨力度。技术人员给那台德国老刨床做检测时,屏幕上竟跳出一串数据:“1953年出厂,经手12位木匠,最常使用的是叶父,平均每日刨木3.2小时,木纹里含0.3%的松香——来自他常用的保养油。”
“这哪是机器,是活的记忆芯片啊。”小张的儿子,如今的博物馆技术主管张忆感慨道。他把数据刻在一块桃木芯片上,嵌在刨床底座,“以后就算过一百年,后人也知道它的故事。”
叶木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曲线,突然想起爷爷说过的话:“木头比人长情,你对它好,它就记一辈子。”
第五十章 木作里的星辰
天文馆和博物馆合作,办了场“木与星”特展。展厅里,传统的榫卯模型旁摆着宇宙飞船的结构图——原来航天器的对接装置,灵感就来自榫卯的“精准咬合”;互动区则教孩子们用木片拼星座,猎户座的腰带用了“夹头榫”,大熊座的尾巴用了“插肩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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