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发令枪响炸响的瞬间，徐嘉余像离弦的箭般蹬离出发台。他的出发反应时0.59秒，入水时身体几乎与水面平行，水花压得极轻——这是他练了上千次的“流线型入水”。前25米，他的仰泳划臂带着股狠劲，肘部抬得比平时更高，每一次“抱水”都像要把水往身后扒，50米转身时，电子屏上显示他已领先澳大利亚队0.2秒。
“徐嘉余这状态！比预赛快了半秒！”周亮的声音陡然拔高。转身后的徐嘉余更疯了，划频从每分钟50次提到53次，肩膀转动的幅度精准卡在30度，既省力又能把推进力拉满。看台上的观众跟着他的节奏喊“加油”，每喊一声，他的胳膊就多划快一分。当他游到接力区时，覃海洋早已弓着身子等在池边，手掌贴在出发台的感应区上——按照规则，接棒选手的手得在感应区上，否则算抢跳。
“快！”徐嘉余触壁的瞬间低吼一声，覃海洋几乎同时蹬离出发台。两人的交接误差只有0.2秒，比训练时的最佳状态还快了0.1秒！覃海洋入水后，蛙泳腿蹬得又急又稳，膝盖弯到130度再猛地蹬直，身体像艘小潜艇往前窜。前50米他就把优势扩大到0.3秒，英国选手在旁边泳道拼命追，却被他越甩越远。
“覃海洋这蛙泳！每蹬一下都带劲！”赵菁的声音里满是赞叹。100米触壁时，覃海洋用时58秒91——比他上午预赛快了近1秒！张雨霏早等得脚都快踮起来了，手指刚碰到接力区的感应板，覃海洋的手就拍了过来。她入水时溅起的水花沾了覃海洋一脸，他却笑着朝她摆手：“快游！”
张雨霏的蝶泳是真“带风”。她的划臂幅度大得像振翅的蝶，手掌划水时能看见水被“劈开”的纹路，波浪从肩膀传到脚踝，整个人像条灵活的鱼。前50米她就把差距稳住了，澳大利亚队的蝶泳选手追得脸都红了，却连她的水花尾迹都摸不着。100米快到了，吴卿风在接力区里蹦了蹦——她的心跳得像打鼓，手心全是汗。
“张雨霏加油！交棒了！”看台上的喊声快掀翻屋顶。张雨霏触壁的瞬间，吴卿风“嗖”地窜了出去。这一棒交接误差0.18秒，完美！可刚游出10米，吴卿风就听见身后有水花追得极近——是澳大利亚队的第四棒奥卡拉汉！那姑娘像装了马达，自由泳划臂快得只剩残影，50米转身时，两人的差距已缩到0.05秒。
“吴卿风挺住！”周亮的声音都带了颤。吴卿风咬着牙提速，划频从每分钟60次提到65次，胳膊挥得发酸，却不敢慢。奥卡拉汉的胳膊比她长，每划一次都能多赶半分米，眼看就要追上了。最后20米，吴卿风突然想起赛前张雨霏跟她说的：“别管别人，就看自己的池壁。”她猛地低下头，把所有力气都灌进胳膊里，指尖几乎要戳进水里。
看台上的观众全站了起来，有人举着国旗往前冲，有人攥着拳头闭着眼不敢看。两人几乎是并排冲向终点，水花撞在一起，分不清谁在前谁在后。
“触壁了！”
电子屏跳出水花的瞬间，全场死寂了半秒，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呼喊。澳大利亚队的成绩定格在3分39秒89，中国队3分39秒99——就差0.1秒！美国队以3分40秒11拿了铜牌。
吴卿风趴在池边，胸口剧烈起伏着，眼泪混着池水往下掉——不是委屈，是拼尽全力后的松劲。张雨霏跳下水游到她身边，抱着她的肩膀笑：“哭啥！咱游得够牛了！”覃海洋和徐嘉余也凑过来，四人在水里抱成一团，水花溅了满脸，却没人在乎。
颁奖仪式上，当澳大利亚的国歌响起时，吴卿风悄悄拽了拽张雨霏的衣角：“下次我一定再快0.1秒。”张雨霏揉了揉她的头发：“咱不差这0.1秒，今天这棒接得比金牌还值。”覃海洋和徐嘉余站在旁边，看着四人脖子上的银牌反光，眼里亮闪闪的——那银牌虽不是金色，却比谁都清楚，它背后藏着多少个凌晨的训练馆，多少句“我相信你”，多少股不服输的热血。
离场时，徐嘉余回头望了眼泳池，水面上还浮着刚才冲刺时溅起的泡沫。他突然笑了，拍了拍覃海洋的背：“走，回去练交接棒，下次让他们看看啥叫‘中国速度’。”夜风从场馆的窗户吹进来，带着泳池的水汽，也带着四个年轻人没说出口的约定——下一次，他们要让国歌为这棒接力奏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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