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天上地下，无数人都屏住了呼吸。
之前等了那么久的怨气和不耐烦，在见到这两人对峙的一瞬间，都烟消云散。
天圣老祖凝视着余庆。
忽然间微微一笑。
“总算是见到你了。”
“余庆。”
余庆耸了耸肩。
“你来的真准时啊。”
众人眼角一抽。
你还好意思说。
人家从万里之外的寒凛域赶过来，都比你这住在山脚下的要准时，你好意思么？
天圣老祖淡然笑道：“因为我等这一战，已经很久了。”
余庆没有回答，而是开口问道。
“赌注呢？”
不知道为什么，天圣老祖听到这一句，反而微微皱眉。
他摇了摇头，接着抬起手，掌心出现一物。
这一刻，众多目光都落在了他的掌心。
那里躺着一块布满古朴花纹的碎片，正是大道至宝。
“想不到你这样的人，也会如此看重它么。”
天圣老祖淡淡道：“过于依赖外物，并不是件好事。”
余庆微微一笑：“外物内物，只要好用就是好物。”
“你手上这块，是当初梵尊留下的吧？你是怎么找到的？”
天圣老祖淡淡道：“我并没有刻意去找。”
“与其说我找到它，倒不如说，是它找到了我。”
余庆挑眉：“神神叨叨的，什么意思？”
天圣老祖闭上眼睛，似乎在回想当初。
片刻之后方才再次睁开。
“当年，我卡在伪尊的瓶颈，再也看不见前路。”
“为了寻找那一丝机会，我走遍北域的大地，终于有了一丝体悟。”
“当我遵循着这一丝体悟，想要更深一步，回到天圣雪山闭关的时候。”
“在路过北圣域和寒凛域边界的无尽雪山山脉之时，我感受到了它的存在。”
“仿佛是它在呼唤我一样。”
“遵循着这种感应，我在群山之间的一处隐秘小世界中，找到了它。”
听到这里，余庆目光一动。
听天圣老祖的意思。
是他自己和大道至宝产生了感应？
可是人怎么会和大道至宝产生感应？
难道是这小子其实是个人形大道之心碎片？
似乎是察觉到了余庆的疑惑。
天圣老祖淡然笑道：“我自然感知不到大道至宝的气息，但是在当我感悟至尊境界，有所体会的时候，就能感受到大道至宝的召唤。”
“很奇怪吧？就好像是它知道我快要突破至尊境界，所以呼唤我来得到它一样。”
“拿到大道至宝之后，我十分欣喜。”
“但随即察觉了不对劲。”
“手持大道至宝之时，有一种强烈的诱惑，让我去感悟它，体会它，借助它的力量，来突破至尊！”
天圣老祖的目光，骤然沉了下来。
“但这并不正常。”
“突破至尊，是我自身的修为，自身的体悟，又怎会有这种诱惑？”
“到了你我这个境界，早已没什么心魔可言。”
“这感觉不是自己产生的，而是大道至宝给的。”
天圣老祖凝视着余庆：“此时，你身上的大道至宝，也在给我这种感觉。”
余庆皱了皱眉头，抬起手来。
他的掌心，同样躺着另一块大道至宝。
山上山下众人都是心脏狠狠一跳。
如今云洲，甚至可能是整个大陆仅存的两块大道至宝，两个成就至尊的机缘，就在眼前！
至于刚刚天圣老祖所说的那些话，他们倒是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有点太玄奥了他们听不懂。
唯有两人表情有异。
其一是魔尊。
他低头喃喃自语：“这……是这样么？本座当年突破之时，为何没有这种感觉？”
而另一边，则是盖天妖尊。
他野兽般，散发着猩红光泽的双目之中，也流淌着一丝疑惑之色。
天圣老祖接着道。
“之后，我去查遍了古往今来，所有关于大道至宝的资料和记载。”
“没有哪位至尊，在即将突破之时，有过这种体验和感觉。”
“那么，我为何会有？”
“我和那些人的区别在哪里？”
余庆挑了挑眉，没有回话。
而天圣老祖则是露出一丝笑容，继续开口。
“到最后，我想明白了。”
“或许是因为，我是唯一一个，在没有大道至宝的情况下，就触摸到了真正至尊境界，有可能突破之人。”
此言一出，天地间，寂静了一瞬间。
随即哗然沸腾。
“什么？他说什么？”
“没有大道至宝也可能突破?”
“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
“只有用大道至宝才能突破至尊，这是铁则！”
“是啊，即便是天圣老祖也不可能！”
天上的众圣最为震动。
自从至尊时代过去之后，哪个圣人不曾有过这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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