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仙芝和封常清，第一反应就是拎起宝剑，冲了出去。
他们常年带兵打仗，警惕性很高，他们以为军营遭到敌军袭击了。
高仙芝回头对边令城说道：“监军使，待在军帐不要出来，等安全了，我自会通知你。”
高仙芝这样一个举动，让边令城一直深受感动，一直以来，每当战争有危险，高仙芝都会挡在他的前面。
边令城宦官出身，胆子小。
高仙芝和封常清来到外面，只看到两个人影飘来飘去。
身影闪动太快，是男是女、是人是鬼都没看清，只看得到，是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高仙芝和封常清握着宝剑，愣住了。
“高兄，这是什么状况？”
“我也不知，不过好像不是冲我们来的，他们自己打得不亦乐乎呢。”
那两个身影，在空中飞了半天，最后朝陈留郡方向去了。
看半天，高仙芝、封常清和众将士，愣是没看清，那两个黑影是什么东西。
黑影落在陈留郡城墙上，是夜渊和恬儿。
夜渊气喘吁吁，道：
“这位姐姐，轻功实在了得，我服。”
恬儿却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怔住，这里已经成了一座死城。
尸体堆满街道，阳光下，尸体已经吸引了不少绿苍蝇，它们围着尸体发出“嗡嗡嗡”的声音，血水汇聚成一条小河，往低处流去。
恬儿情不自禁说道：“地狱在人间，人间地狱啊。”
夜渊不以为然，他闭上眼睛，身体四周突然黑烟缭绕，开始吸食亡魂。
“你在做什么？”
恬儿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些尸体，慢慢化成灰，最后灰飞烟灭。
恬儿出手，打断了夜渊。
夜渊很不满，“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不知道吗？你又做什么？”
夜渊脸上没有一丝怜悯，说道：
“我做什么你没看到吗？我在替他们超度亡灵。”
恬儿冷笑一声，“你别美化你自己，我好歹是一位捉妖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吸食亡魂，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吗？”
“那又如何？这些人不是我杀的，我不过是恰好遇到，他们恰好没人为他们收尸，我恰好通过吸食亡魂替他们超度亡灵而已。”
恬儿竟无法反驳，这些人，确实不是夜渊杀的。
“还我珠子。”
“我不。”
“你一个人妖，不会不知道我那些珠子，是专门用来收纳妖魔的吧？”恬儿无奈道：
“别人躲都来不及，你却要带在身边。”
“我喜欢，我乐意。”
这时，木子璃先到了，他目睹了夜渊吸食亡魂的场面。
他表情忧伤，走向夜渊，说道：
“夜渊，跟我回南诏。”
木子璃看来是已经决定，带夜渊回巍宝之巅，把他封印起来。
“我哪里都不去。”夜渊瞄了一眼木子璃，“除非我爹爹让我去。”
“你认妖作父，还和妖魔同流合污，如今也成妖魔了。”木子璃忍住悲痛，说道：
“我拯救不了苍生，但决不允许你残害苍生。”
木子璃刚准备动手，夜子寒和墨瞳到了。
很快，刘家三兄妹也抵达战场，局面再次回到平衡。
夜子寒冷冷道：“我说过，别说拯救苍生，你连你最重要的人，一个都保不了，我说得没错吧？
渊儿，如今是我的儿子，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是任何人。”
木子璃冷冷道：“你就这样带的孩子？他才多大，你看他，做的都是些什么事？”
夜子寒不以为然，“不就吸食亡魂，替他们超度吗？
渊儿有什么错，这些人不是他杀的，战争也不是他挑起的。”
墨瞳已经在一旁，尽情吸食着亡魂。
“从小不走正道，等长大你敢确定他不会滥杀无辜？”
夜子寒回怼道：“所谓走正道的人，就是像如今这样，贸然发动战争，数以万计的人为此付出宝贵生命吗？
这天下，战争还少吗？死的人，还少吗？”
作为妖的夜子寒，发出的灵魂拷问，让木子璃陷入沉默中。
过了一会，木子璃道：
“世道艰难，但不意味着，你们做的就对。”
夜子寒把夜渊护在身后，说道：
“木子璃，我们都是大人，自己为自己负责。
我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用你来教。”
木子璃心里苦，他能不管吗？夜渊，是他的儿子，那个逆子！！
本来以为，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夜子寒和木子璃，难得打了一次口水战。
两人看起来打成平手。
夜渊眨着眼睛，偷偷看着木子璃，他不明白，那个看起来慈祥又严肃的叔叔，为什么不肯放过他。
木子璃让步了，说道：
“行，你们不滥杀无辜，不为害苍生，我可以不管。”
说完，木子璃转身就走，灵曦跟了上去。
恬儿看看木子璃，又看看夜子寒，最终留了下来。
刘家三兄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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