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神色皆是一沉,哪怕他们都知道神白须曾说过要救下白下霁,可他没有说,这所谓的救下,是为了让她继续以白下霁的身份活下去。
更何况,神白须的意思是,不计白下霁过往所犯下的罪,让她继续拥有着她的能力。
这就好比抓到一条明知毒死好几条人命的毒蛇,如今抓到了却要把它放归自然,可白下霁又毒杀了多少人。
此刻,点朱砂不再是那副戏谑的笑容,而是难以理解和气愤,即便是上御执在此一刻都不可思议。
“你清楚你自己现在正在说什么吗?我可以给你第二次陈述的机会。”
点朱砂沉沉道。
“我说,白下霁可以拥有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不是被囚禁,或处死,她可以光明正大,且自由自在的活下去。”
语不惊人死不休,此刻,满堂人的神色皆是一沉,气愤骤降至冰点。
音绕梁已经是闭上眼,转身而过,李心素也有些难以维持原先的神态自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疑惑。
李太行或许已经放弃了,同样干脆眼不见为净,李镇岳抓破头都想不明白神白须为什么要执着这些,蹲在一旁有些不耐烦。
周登楼只是皱眉,张策言亦是如此。
点朱砂皱眉,神色阴沉,她上前。
“凭什么?”
神白须抬眉,瞳孔微微一颤。
“她可以重新活一次,可那些因为她的毒而死的宝川公民呢?谁又能让他们重活一次?”
“仅仅就因为你神白须是神骁请来的肃清人,你就可以一次次一意孤行自视甚高?你觉得你凭什么有资格替她担保,说什么她可以自由自在的活下去?”
“你神白须的身份可圈可点,可最根本的,也是因为你是一个执政失败产生的祸端,你就不为你父亲因为终焉阿波罗中枢炮之死而感到愤怒感到不甘吗?”
点朱砂字字诛心。
“还是说,同样因为都是政治失败而诞生,你同情她?”
“无论如何天大的解释,就是你神白须七嘴八舌三头六臂,都不能洗清她的罪名。”
“整个神骁千千万万人都板上钉钉的要她死,要她万劫不复,而你,初到神骁又不过半月,就敢义正辞严的如此深明大义。”
“她可以自由自在,何其可笑何其荒谬绝伦,宝川那些被她荼毒的无辜者就该有此劫?”
一句句质问,就像一把把锋锐的刀,刺向神白须的内心,以至于将他千刀万剐。
“在终焉禾格力特分部执行长米奥雷托下令执行绝对正义后,被枪杀的无辜公民伊芙琳会不会也想过,终焉应该给化名赫尔菲斯的神白须一次机会,让他也重活一次?”
“伊芙琳死的时候,命运之神有没有因为她悲惨的经历与对爱的执着而幸免于她?有吗?”
“可怜的伊芙琳到死都没能想到,她最憧憬最爱着的赫尔菲斯,是来自于终焉政治失败的不幸产物,就和你眼前的白下霁一样。”
“而现在,你却想让伊芙琳都得不到的宽恕,高尚的施舍给这个彻底恶意的毒女。”
这针对神白须的一系列言论,将伊芙琳必须的等同白下霁的命运,令哪怕音绕梁在内的众人都脊背一寒。
此刻众人最担心的不是点朱砂会不会一直这么说下去,而是神白须会在什么时候暴走。
而神白须一旁的白下霁,她早已万念俱灰,颤抖着在崩溃的边缘,即将陷入迷失的疯狂之中,以至于她身上的元素力卷土重来。
可神白须却只是沉默,而他的沉默,令哪怕点朱砂也有些心亏。
当点朱砂再回想刚刚所说的一切,才发现那些言论的确过了。
神白须纵然万劫不赦,可伊芙琳,不应该同白下霁比较,这个为爱献身的女孩是无辜的。
眼下,上御执感觉不得不出面制止,可,那又能如何呢?眼下情势已经这般窘境了。
可下一刻,神白须的举动就颠覆了众人的想法。
只见神白须自虚空中抽出长剑阎罗,仍旧没有剑鞘。
他又拿出属于地煞阎罗的那枚腰牌。
转而,神白须在点朱砂的面前,后退一步,双膝砸地,这一跪,掷地有声,令针落可闻的堂内震耳欲聋。
他将长剑双手托起,腰牌挂在剑柄上,悬挂飘零。
“我接下阎罗腰牌的那一刻,就代表我会承担这个身份带来的所有责任。”
“救下白下霁,是我的私心,理当摘去腰牌,剥去骁卫身份。”
“此罪同诛,可将我一同处斩。”
“老白!”
李镇岳怒喊一声,极致的不明所以,他欲上前,却被李太行死死摁住,一时间进退两难,神色迫不可奈。
神白须则是沉沉一拜,腰牌砸在地上,声音不大,在场的人都听得到。
白下霁身体一震,大脑空洞洞的轰鸣,她如何都不明白,这个明明在先前的死斗中如此决绝,果断,狠厉的一个人。
一个喊着要把她大卸八块,说着自己连家畜都比不上的骁卫暂任执事,竟然那样的执着要救下自己这个谋面不深,却恨之入骨的毒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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