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乌龟明争暗斗了一辈子,自以为是的陈惹凡以为独尊人道剑就能力压陈之义,委实明珠暗投,小了气量。”
“可谁又能想到后辈出个剑祭天道的离玄机,凭一人之道,连着那不周山之名都一并挥洒,把这剑林道统抬得更高,如此人杰,也怨不得他陈惹凡不服。”
“归云那丫头天生悟性极高,早在云落谷剑冢点剑时就已经萌发,她自是行于云海的得天独厚,可斐然一身非运而不得以成,怕就怕执于剑术而拙于剑心,徒增顿闭。”
“就如同你的父亲,如同我那痴迷于道的兄长。”
陈就玉左手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那半凹的良玉,似乎象征着故人的遗物。
透过他混黑的眸子,在那远处的青山仍旧盎然,只是曾经布下这片绿茵的人早已不在。
“青剑门超脱世外,却也由繁化简,剑道一途登高绝顶的荣耀太过沉重,这不是杀一两个人断一两把剑就能担得起的。”
“二叔,父亲珠玉在前,所错不过有始无终,为了一朝得道,而断送无极的通天大道实乃舍本求末,他已经为自己的不义而付出了代价,如今的青剑门就是例子。”
“自古多行不义必自毙,身陷囹圄的人怎么可能清白,而我们这些苟延残喘下来的人,就必须要在经历这些错误之后变得更明智。”
“您说的对,或许我的确应该以继承者的身份和众人坦诚相待。”
她终于难得愿意转身了,而在她转身之后,已经有五人站在十步之外,他们静默以待,各个气势如虹。
“十二宗那帮老东西没脸见你,也没那个胆子见你,不拾犯下的错,他们的包容与沉默就是纵容,也是在大祸临头之后,他们才后知后觉。”
“可尚今六剑侯仍旧与世长存,至少在这青剑门中,算得上是自己人,有他们作势,我也放心。”
“在我云游回山接管剑门前,他们这群人工于内斗,掌门之位悬空,彼此纷争不断,而其中因果,无非就是争个谁高谁低。”
“而现在,正统在前,没有人能比你更有话语权,青剑门的未来不能再拘泥于我们这些老东西了,你们新时代的人朝气蓬勃,在这个时期是最有发言权的,所以,你来选吧。”
五百年前,同样是六个年轻人在一间简陋屋子里如此这般的重聚,他们同样一个个肩膀上扛着春秋风长,扛着年少的草长莺飞与无羁无绊与快意恩仇,他们比任何人都有信心与勇气去闯荡那个充满机遇与未知的天下。
家徒四壁,却是六龙齐出,于风云中一鸣惊人。
天雷滚滚,渡化成龙,于这剑林,傲视群雄。
他们就是剑道的里程碑,是铸就了神骁近代剑林最辉煌历史的执笔者,一座座高耸入云直冲天穹的不周山。
而如今,时光荏苒,只是往日不再。
六剑如群星散落人间,有的在风中落尘,有的在离散中沉沦,更有的,在痴迷的道路中折返,在彷徨中忘却逍遥,还有的,或阴阳两隔,或如陈就玉这般,拘束于人世红尘。
迟暮悲歌,却不是古稀之年,岁月仍然,却不似当年模样,誓言信誓旦旦,仍旧敲打着承诺者的脊梁,只是执手之人却早已不在,回顾四周,对影三人,空有彷徨与思挂。
六绝剑冠,这是神骁九千年时至今日都难以超越的千古无二,而如今,仍旧在红尘中徘徊的,却独独只剩下陈就玉这一剑独尊。
他是这整个神骁剑林的瑰宝,也是曾经辉煌的余晖,即便悠久,却仍旧削铁如泥。
而眼前的六剑侯,又何尝不是一方大摩?哪一个不是气宇轩昂?哪一个不是当世无双?
他们仍旧铸就着青剑门的永昌,只要这一棵棵顶天立地的万年青仍旧屹立不倒,青剑门再逢一春,也只是静待融雪。
可青衣还有话说,她还有,属于她自己的道。
因为她遇见了一个人,看见了许多曾经挣扎一生也都看不到的东西,她明白了许多人一辈子都弄不明白的道理。
所以她才以身至此,面对着这曾经历史与回忆中的洪流汹涌。
她的而立之年,是别人赋予的,那个时代的精彩并不属于她,可她也仍旧被冠以旧世界的残喘,那个时候的她,仅仅只是无名之火。
可属于她的时光仍旧沉沦在那里,她就像定格在那一刻的历史长河中,也是在遇见那个人,她的世界才渐渐溶解,她才得已走入这繁花似锦的天地与山河。
她要辞去旧樊笼,于当世且放声歌。
“并非是我有意要拆你的台,二叔,只是这些年来侄女耳根子清净,听不了什么流言蜚语,侄女就是个小女子,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您说的大任,侄女选不了。”
说到这里,陈就玉也是深以为然,他当然知道青衣是什么意思,对于她说的,他也早有预料。
所以他也觉得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太过公道,也对,青衣回家了,她回的是家,而不是青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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