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着的位置正好是一个倚靠的木椅,如此向后一趟双手抱胸,眼下此时,她最悠悠自得。
“你怪我一纸差令调回了李布施,拉走了世界政府的掣肘,殊不知是你神白须一叶障目误了时候,倘若玄祁宗败后你神白须一走了之,自然两袖清风悠然自得,大大方方的走。”
“坏就坏在你那小娘子大袖一挥万剑归宗,神骁剑林天地再逢一春,那是天地与鸣日月新朝,也怪你神白须一首绝句写的太响亮,饶是这神骁天下都以你为榜。”
“这座天地啊,剑是最不能碰的东西,太风流,数数那千古留名的剑仙,哪一位不是大名鼎鼎绝冠于世?千古绝唱者琳琅满目,你神白须怕也不会落下这名份。”
“这座天地一旦接纳你神白须,西方的账该怎么算?算你神白须做西方外交,与我神骁同修共好?这不是摆明的砸人家终焉招牌?”
“这下可好,世界政府双管齐下,里外都是他们的人,你神白须怎么走?走快了神骁内乱,走慢了腹背受敌。”
“如此情急,我好心写了一纸差令为你神白须遮风挡雨,你倒好,到了我这林园不言恩谢也就罢了,又说又骂是那般,我要气出个好歹你神白须一辈子都赔不完。”
她抬起脚砸了神白须的大腿一下,没什么力道,也只是抱怨,后者神色自若不温不火,也是心甘情愿让人训斥。
眼前这位八千年觥筹光影,闭门不出却知天下大势,三言两语间是非见清,比那旁观者清还来的更透彻。
神白须到了这里没有多言,毕竟该说的都说了,而眼前这位,说是在数落,却也不过是倒倒苦水。
而他又试想,这位当时受邀全青复来到这诸龙盘踞的万年城以后,是不是真的就一辈子委身于幕后。
垂帘听政八千年,上言谏策却不过二三,看的千秋岁月皆在眼下,却不可触及,山河万万里,也不过画卷中。
那要这么看来,这整个神骁,才是真正的小肚鸡肠气量狭窄,竟容不下一个有才华的女子,还要用这般那般的流言蜚语中伤诋毁,以其画地为牢的手段桎梏。
所谓的国祚延长也不过幌子,实则是以权谋私。
神骁万年来有多少位明智天下的明君?寥寥数矣。
而其中在史书上能够大放光彩的又能有几位?所以周登楼也才会说,纷争,一直是这个国家的主旋律,而苦难,同样也是。
正因为和平来之不易,才衬托的这些阴谋多么见不得光,以至于能让这么一介女子不容于世。
而哪怕说了这么多,裴心平好似也没有停下的意思,只是她也注意到了神白须的神色,故作停顿没有再说,只是搭着腿望天,可殊不知这片天的景色她都已经看了不知几万遍了。
“尊上觥筹交错八千年,画地为牢恍如南柯一梦,是非当今也不过枕边异想,想来也是未曾见过这城外的天地。”
“赤忱山河远在万里,思乡如故又在愁眠,而我神白须不过一介凡夫俗子,能劳尊上青睐也属实三生有幸,而此间言罢也皆都不过是些是非之争。”
“煌煌在世的万年城屹立不倒,这制约樊笼的桎梏就弥深愈重,我倒是心甘情愿听尊上的训斥,可这个国家呢,这片天地又如何呢。”
或许也是自说自话,神白须下意识的就把手搭在了裴心平的脚踝,他看了看那龙绣玄金的绸缎绮罗,一尘不染,甚至连点灰尘都没有。
他就想,这一双莲花足,怕是踩在这青石玉砖上也都滑溜溜的,哪里站得住脚,还是那水泥砖地踩着舒服些。
裴心平只是手搭在扶手上,单手托着脸,看入神了。
“尊上苦口婆心的训斥,我听着也似是神仙点谱,却也觉得罗里吧嗦,只觉得命是命,人是人,没那么多相干不相干。”
“纵使天下一朝万夕,尊上这半寸人间也都狭而不阔,知道的越多,也就越遥远。”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胆大包天还是色胆包天,总之就是天不怕地不怕似的,他竟用手摘去了那玄金绮罗,如此,一双纤嫩如玉,白澈如映的赤足可算见了光。
他伸手将拇指抵在足底,竟觉得好似吹弹可破,又冷凝如玉脂般凉沁。
可这家伙手糙,来回摩擦间裴心平几回有意收腿都被神白须摁住,因为力度轻重不一,这会她面色微红,只是撇向一处,不去看他。
“天大地大,姑娘不想出了这门看看走走吗?”
神白须也没去看她,只是盯着那一尘不染叠放在另一只腿上的玄金绮罗,却越看越烦。
可当他回神再去看她,就觉得通透了。
两人再对视,她一双金瞳已经是闪着涟漪,只是风不做情,吹动的青丝有些许搅动春色,朦胧间,她有些恍惚了。
“你这套也就骗骗陈拾玉那样不问世事的小姑娘,我可不上当。”
再是逞强也难遮日上红晕,此刻已是东方日出拂照满城,金色的潋滟挥来,洒在这片园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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