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说过——眼睛看见的，九成是假象。
真正的凶手，能把你的感官骗得服服帖帖。
你不挖到骨头里，别信你的眼睛。
“走，去停尸间。”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医院。
所谓停尸间，其实就是殡仪馆的冰库。
能存四百具尸体，一天到晚流水似的往里拉。
死于车祸、猝死、意外、自然老死……什么都有。
量看着不大，其实天天轮转。
尸体放的时间短，但牵扯案件的，能搁好几个月。
庄岩来过不下十回，熟得很。
可每次一推门，那股子凉气，还是能钻进骨头缝里，头皮一麻，汗毛自动起立。
正常。
人嘛，一想到这屋子摆着几百具没了呼吸的躯壳，谁能真泰然自若？
除非天天在这儿上班的。
夜班的人不多，大多是保安在巡逻。
值班室留个人，防个万一。
昨晚那事儿，早传开了。
庄岩一进去，就能感觉到气氛不对——有人低头不语，有人眼神飘忽，还有俩年轻姑娘，抱着保温杯缩在角落，脸都白了。
人一遇上说不清的事儿，脑子就乱。
而唯一亲眼看到“东西”的人，还在医院躺着。
庄岩不是来听故事的。
他要的是现场。
按笔录，一点点还原昨晚到底发生了啥。
他先去了二号冷冻间。
停尸间一共有八个冷冻间，每个能摆五十具尸体，全嵌在墙里，就一扇冷门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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