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谋害将军之人出自漠盛，保不齐他们这些普通百姓被抓过去泄恨。
流言愈演愈烈，没人注意到方家老六后门处停了一辆马车。
“小将军，那两人还在那盯着呢。”
康哥儿不复之前的虚弱，用过药加上他自身强大的抵抗力，过了一晚状态已经好上了不少。
此时他靠在软枕上，他的礼仪教养让他即使如此落魄了，还是将自己的头发竖起来，没有头冠就简单扎了个马尾。
“让他们盯着吧，留着钓鱼。”
车咕噜声音响起，马车慢慢的走远。
女学如今安置在一处书院内，有现成的就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了。
这所书院不大，廖院长让管事去官府将周边的屋宅商铺都买了下来。
不过，这些都是屋主人逃亡了，留下的无主之地。
也有没有走的，留在这里的漠盛百姓。
大楚军队进城之后，实行的怀柔之策，凡是归顺者入大楚民户，财产土地皆为自持。
“还有三个铺子，这处地就全是女学的了。”
“这三个铺子可打听到了主人家？”
“打听到了，主人家也愿意卖，已经在准备地契就等过户了。”
廖院长看了一眼管事，见他神情犹豫。
“怎么了？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下首的毛管事便将今日所听到的事说了，“那三家打听了一下女学，问能不能送自家的女孩来读书，我当时只说回来问问您，就没有直接回复他们。”
“咱们开书院的当然是打开门迎学生的，下回过契的时候你就同他们说，等着女学开学，他们把家中女孩儿带过来就是。”
毛管事连声应了，支支吾吾一会儿身子更低了些，他面有苦涩，喉咙发紧。
“我还、还听说了，侯府的段小将军回城在城内遇到刺杀，人……没、没了。”
廖院长手里的毛笔一顿，拉出好长一条线。
“什么？！”
“院长，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官府已经发了讣告，信使一早就骑马出城回京报信了。”
“你说的是真的？！”
廖院长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失态的抓住毛管事的手臂。
“我也是不敢相信，还多打听了一番，官府那边确确实实是已经发了讣告了。我还打听到，就在我们进城前几日，有人听到了打斗声，后面就没了动静也没见找人，他们都在说说不定就是那一日小将军遇害的。”
毛管事哭了，他是真的难过。
他从前是侯府庄子上的一个庄头，因着女儿在女学读书，他托关系在女学里做事。慢慢的，能力还不错，就被提拔到了管事。
女儿一听说女学要开分院，她心心念念的要过来，做夫子。
没办法，他们老毛家就这一个闺女，舍不得她走，又管不住她，只能拖家带口的一起跟过来了。
侯府是他的老主家，虽然现在不是侯府的庄户了，但他这辈子都记得侯府的恩情。
“这么多将军，怎么偏偏咱们小将军多灾多难。这要是老夫人知道了，可怎么是好。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可怎么受得了。”
很快，整个女学还有侯府来的那些人都知道了消息。
不管是那边，都为这个消息而感到悲伤。尤其是段和那边，接到消息当街痛哭出声，失态的摔了好几跤。
女学后院一间房屋里，被确认身死的康哥儿此时抱着一个盘子，吃着这边的特产沙果。
“主子，外面消息都传遍了，王将军那边已经传信去了军营和京城。”
康哥儿吃着吃着，叹了一口好长的气。
“时至今日，小爷我才明白浑水摸鱼这个词是什么意思，真理来自于实践，这句话实在是……”
他比了个大拇指，手下人有些没眼看，之前因着将军失联他们找了许久，担惊受怕了好几日。
“主子，我记得没错的话，上一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康哥儿瞥了他一眼，丢给他一个果子。
“小爷我这个词用错了？水搅浑了，该我们收网了。”
康哥儿这时的眼神变得无比犀利，没了刚刚吊儿郎当的样子。
“给方有洺说，可以行动了。”
“是。”
方有洺收到了命令后，便按照之前商讨的开始行动起来。
他去了人多的地方，恰好的听到了段小将军身死的消息，然后一脸惊慌的往家里赶去。
一直盯着他的人，察觉到异常，迅速通知了自己人。
他们从来没有放下过对方有洺的怀疑。
虽然他的每次行动都有出处，但一切太过巧合，所以多留了个心眼子。
他们怀疑方有洺把段承康藏起来，但翻遍了方家，连地窖里都找过了，就是没有。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让段承康又跑了，只好一直盯着，只要一露头，他们就可以把人抓起来。
方有洺到了家门口，左右观望了一番，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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