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强硬的以血为代价的教训，城门外的示众的尸体为震慑，长沛州这场民怨和谣言很快地平息下去。
哪怕这场百姓再不服，但也不敢再次造次。
不过短短几日，长沛州的这场暴动已经被狠狠地压下去。
“殿下，二殿下来了。”孙芷进了屋，俯身附在疲惫地揉着额头的女子耳边低声道。
女子额头上的手微微一顿，侧眸看了一眼，眯起眼，“她怎么回来了？”
“长沛州的暴动已经被二殿下压下去了，听说是连夜赶过来的，还未回府就往这处来了。”
“叫她进来吧。”
“数日不见，皇姐还安好？”
慕玖苑见到榻上的人，笑着请安问好，看上去神采奕奕，一点也不像是连夜赶路的样子。
慕瑶观听了这话，自嘲一笑，捻起佛珠，“皇姐我这身子什么时候好过，不过是勉强撑着度日子罢了。”
“皇姐脸色看起来不好，可是这几日因为清风寨的事情？”
慕玖苑自顾自地找了个位置随意坐下。
她随意摆手叫退了正要倒茶的下人，径直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放在鼻尖轻嗅了下，随后优雅地抿了口茶，继续说道。
“臣妹听说皇姐抓了几个清风寨的人正在审问？”
佛珠忽的一停，随后又缓缓拨动开来，那张病容扯起一抹异样的笑意，眼角却分毫未动。
“皇妹这消息倒是来的灵通，这才多久的事情就传到皇妹耳边。”
这话中的意思已然溢出水面。
慕玖苑却故作不知，面上仍旧是带笑的模样，“哪里的话，跟皇姐比起来，臣妹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要不然母皇怎么会时常让臣妹向皇姐学习？”
“这清风寨是朝廷眼中刺，这么久都没能除去，如今看来，皇妹攻下清风寨倒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到时候回到盛京，母皇又是要拿皇姐来唠叨臣妹了。”
慕玖苑半真半假地调侃道。
塌上女子脸色并无半点波澜，只是扯了扯嘴角，低声道。
“哪里的话，既是顽石，哪里能这么轻而易举地拿下，一时半刻还难以回盛京呢？听说长沛暴乱一事如今已经压下，还是皇妹好手段。”
一来一往的试探，却还未探到对方的底，让慕玖苑有些沉不住气。
还要说些什么，却听到对面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轻咳。
女子用帕子虚掩着嘴角，一声声急促的咳嗽声不停溢出，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
孙芷见状，连忙倒了杯温水，“殿下已经一个晚上没睡好了，原本头疾还未缓下来，如今又染了风寒，不如先歇息片刻？”
慕瑶观接过温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嗓音微弱地说道。
“皇妹不如先回去？容皇姐歇息两日，咱们姐俩再好好聚聚？”
事已至此，这明晃晃的赶人也不能装作听不见，慕玖苑只能暂缓此行的目的，咬了咬牙，勉强笑了笑。
“那皇姐好好养着，臣妹改日再来。”
慕瑶观目送她走远之后，脸色沉了下来，一改之前的虚弱之象。
她微微靠在榻上，手上的佛珠缓缓拨动，眼眸里闪动着晦暗不明的幽光，“你说这二殿下此番来的目的是什么？”
孙芷回想着两人刚刚的谈话内容，沉吟片刻，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听二殿下这意思，像是对清风寨十分感兴趣？”
“倒不见得，怕是知道些什么，借着清风寨的由头伺机打听。”
这位皇妹看着沉稳，实则还是沉不住气，三言两语之间，就已经按耐不住了。
……
季青见桑钰要出门，迟疑片刻，还是上前拦在他的面前，“桑郎君要去哪里？”。
若是寻常出门，季青自然不会阻拦，但见他身后的仆从带着行李，只得多问一句。
“回一趟盛京。”少年眉间似有心事，待看清了一眼拦路的人是谁后，眉梢微微舒展开来，换上了一副客气生疏的样子。
对于这个回答，季青没想过。
桑钰见她蹙了蹙眉，颇有几分为难，有些好奇地问道：“卿禾不让我走吗？”
“没有，只是主子交代过要保护好桑郎君，所以才想着问清楚。”
这是殿下喜欢的男人，不好过问这些私事。
只是这山高路远，一个貌美的年轻郎君在外，难保不会有危险。
桑钰愣了下。
卿禾离开的时候，除了和他告别，倒是也提过若有需要，可以叫院子外的这些人帮忙。
想到这，他的心里一暖，心中的忧虑也消散了些许。
见他迟迟不说话，以为是不答应。
季青连忙解释道：“桑郎君放心，主子并没有要将郎君困在宅院里的意思，只是……”
季青想了想，正思索着如何说，才会让对方明白的时候，对面的人率先开口。
“我知道，事出有因，劳烦季娘子给卿禾带句话，只要卿禾在这里，我还会回来的。”
虽然没有听卿禾说起过她要去哪里，做些什么。
但他知道，必定不是轻松简单的事情，所以才不愿多说，让他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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