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陆联盟的艾希教教廷派了特使来，已经在白塔待了半天，指名要见您】
山田葵的指尖顿住。她微微挑眉，眉峰压着一丝疑虑：
【艾希教廷？】
指尖轻敲座椅扶手，【大鬼丸集团确实和他们有暗地里的能源和政治合作，但都是高层对接，怎么会轮到我这个‘对外专务’？】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思索，【特使叫什么？来意呢？】
【只说是‘奉教宗之命’，姓名和具体来意都没透露】
佐藤雪绪的声音压得更低，【若是大人不愿见，我现在就以‘您需处理紧急军务’为由推掉——】
【不必】
山田葵打断她，车窗此时已映出白塔的轮廓——那座直插云霄的银灰色建筑，底部被一圈环形军事基地包裹，像一只钢铁巨掌攥着塔基。
【既然是大鬼丸的盟友，无故拒见反而落人口实。去看看吧】
磁悬浮车缓缓驶入白塔下的军事基地通道。
刚过闸门，一股冰冷的金属气息就涌了进来，混着机油和臭氧的味道。
通道两侧站满了身着黑色作战服的士兵，每人肩上都扛着脉冲步枪，腰间别着高频震动匕首，连站姿都分毫不差——双腿并拢如钉在地面，下颌线绷得死紧，眼神直直射向前方，没有一丝多余的晃动。
偶尔有穿着银灰色泰坦机架的机甲兵从车旁走过，三米高的金属躯体碾过地面时发出沉闷的轰鸣，机架肩部的加特林炮管反射着惨白的灯光，炮口的冷却纹里还凝着未干的油污。
通道上方的探照灯每隔三米一盏，光线扫过车身时，能看见士兵们耳后的通讯器闪着微弱的绿光，整个基地里听不到半句交谈，只有机械运转的低鸣、机甲关节转动的“咔嗒”声，以及士兵们整齐划一的呼吸声。
这种绝对的纪律像一张无形的网，压得空气都变得粘稠，连风都不敢在这里肆意流动。
佐藤雪绪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她在这基地待了三年，每次进来仍会觉得后背发紧——这里的每一寸空间都写着“服从”，容不得半分差错。
山田葵却仿佛没察觉这压迫感，只是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武器库。
库门是半开的，能瞥见里面码放整齐的基因炸弹，弹体上的紫色纹路在冷光下像活物般蠕动。
她忽然开口：
【艾希教廷近年在欧陆扩张得厉害，连北欧的冻土都安了他们的教堂，这次突然找上门，未必是为了能源】
佐藤雪绪点头：
【属下也觉得蹊跷。他们的倒十字徽记，向来只和‘信仰净化’挂钩，和我们的‘资源整合’本是两条线】
说话间，磁悬浮车已穿过军事基地的核心区，停在白塔主楼的电梯口。
这电梯比普通载客车宽出三倍，门是整块防弹玻璃，能看见内部嵌着的钛合金纹路。
佐藤雪绪上前，在电梯壁的数字键盘上快速敲击——【2】【7】【0】，三个数字亮起时，电梯门无声滑闭，开始飞速上行。
窗外的景象从军事基地的钢铁丛林，逐渐变成城市的断壁残垣，再到云层掠过塔身，最后被一片纯白的光晕取代。
“叮”的一声轻响，电梯抵达270层。
门刚滑开，山田葵就微微眯起了眼——没有预想中的金属墙面和全息屏幕，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润的木色。
脚下是铺着暗纹榻榻米的地面，踩上去无声无息，带着桧木的清香。
两侧是拼接细密的木造隔墙，墙面上糊着米白色的和纸，纸面上用墨笔淡描着远山，风从隔墙顶端的透气窗溜进来，吹得纸门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轻响。
不远处摆着一张矮脚木桌，桌上放着一只青瓷茶碗，碗沿凝着一颗水珠，旁边的竹筒里插着几支干枯的樱花枝，竟有几分霓虹国京都古寺的雅致。
这整层楼竟是一座复刻的传统木造道屋，封闭在白塔270层的高空，与楼下那座钢铁军事基地像是两个世界。
而在道屋尽头的榻榻米上，坐着一名男子。
他穿一袭宽大白袍，袍角绣着暗金色的倒十字纹，腰间悬着一条银链，链坠是枚黑铁倒十字，十字尖端嵌着细碎的红宝石，像凝着血。
他手里握着一根黄金权杖，杖头是镂空的太阳纹，阳光透过电梯顶的玻璃照进来，给权杖镀上一层暖光，却暖不透他眼底的平静。
见电梯门开，他并未起身，只是微微抬眼，目光落在山田葵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山田大人，久等了】
他的霓虹语带着一丝欧陆口音，却意外流畅，【我是艾希教廷特使，雷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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