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不知不觉地就被带进了李承泽的节奏，
见九尾妖狐应下，他先是限定了一些条件。
“不论妖族之间因为生存本能而产生的猎杀，我们以一些有了些灵智的高等阶凶兽为例子。”
九尾妖狐轻笑一声：“生存本能这个词有意思的说法，继续说。”
李承泽颔首道：
“我们都知道七阶妖族的灵智已经不亚于普通孩童，假设两只七阶妖族发生了争执，之后会发生何事？”
这个问题让白雪歪起了脑袋，让九尾妖狐略微蹙起了眉头，
王素素没有说话，就是安静地看着李承泽侃侃而谈。
李承泽摇了摇头，自问自答道：
“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这叫弱肉强食，自然法则，绝对真理。”
九尾妖狐挑了挑眉，再度高看了李承泽一眼：“好一个弱肉强食...”
她反驳道：“弱肉强食错了吗？”
李承泽面不改色地看着她稍显淡漠的金色双眸：“弱肉强食没错，可如果在一个文明诞生后，便错了。”
九尾妖狐皱起了眉头：“文明？”
李承泽颔首，解释道：
“在一个文明的框架内，由于出身和后天机遇等各种原因，人和人的财富可以不平等。”
“因为先天的原因，体力和智力...更不可能平等。”
“因为力量和武力的悬殊，人的地位也是很难平等的。”
说到这里，李承泽顿了一下。
“可人的人格是平等的。”
仿佛在回答九尾妖狐的质问，李承泽又道：“是，至强者太强，我们暂时没有办法限制他们。”
“刚才我们以七阶凶兽为例，便以三花聚顶境为例。”
“三花聚顶境在人族中也算是小有名气了，跟一个普通人的地位天差地别。”
”若是两个三花聚顶境的武者如果当街打架，一方把另一方杀了，是要接受律法制裁的。”
“又或者三花聚顶境肆意滥杀普通人，也是要遭受制裁的。”
“当然，一切前提是这个王朝的约束力足够强，还未腐朽。”
“我立志让大乾是这样的一个王朝、皇朝、乃至帝国。”
这是理想情况。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李承泽一路走来，包括情况已然算是最好的听雪王朝在内，都很难真正做到。
这也是李承泽为此努力的原因。
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
尔俸尔禄，民脂民膏。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李承泽现如今拥有的锦衣玉食，都是这些大乾老百姓给的。
既然他有能力，那他至少得做些什么，才不枉人世走这么一遭，就像是教他武艺的阁老李孟洲一样。
而且如果他想要按照英魂塔的指引，一步一个脚印成就伟业...
那么势必要得到民心，得了民心，才可以团结全部人民劲往一处使。
言归正传，李承泽缓缓道：
“这便是文明的框架，律法的束缚。”
“吃饭要给钱，买东西要给钱，抢了别人的东西要付出代价...”
“不违背律法的人能受到律法的保护，这便是文明能给予大多数人的保护，而这也是妖族没有的。”
“这便是人与妖的区别。”
九尾妖狐若有所思，轻托着下巴沉思着，连带着她的狐狸耳朵也动了动。
小狐狸白雪则是完全没听懂，见自己娘亲在沉思，便让李白给她开小灶。
这些话李承泽也给王素素讲过，这也是王素素想要支持他的原因，因为洛王城也是这样的地界。
她想看到更多的洛王城。
九尾妖狐想起了三百多年前，那会儿她刚刚晋升到了灵兽，化成了人形。
为了与人族完全一致，她将耳朵和尾巴收了起来，穿上了人族的衣服，入世去体验人类生活了。
她虽然是人身，但她从未接触过人类，一直以妖族的行为行事。
而且关键是，她太漂亮了。
引来了不少人类的觊觎，九尾妖狐当然是不让了，一挥手就把他们扬成了血雾。
虽然她是狐狸，可她对于任何事情的处理，都只会用妖兽的解决办法。
那就是杀。
这是一个恶性循环。
她遇到的只有恶意，她也只会杀人。
久而久之，她对人类社会失去了兴趣，开始以现在这副模样行走在各地，直到百余年前才在这十万大山落脚。
也不能说失去了兴趣，她其实还是向往人类世界的，
美酒、佳肴、诗词、话本、乐曲...
这些都是妖族没有的。
人世间种种还是很吸引她的，不然她也不会去看什么潜龙榜。
见九尾妖狐许久没有说话，李承泽轻咳两声吸引了一下她的注意力。
“但这只是人与妖的区别，如果到了像女皇这等灵智完全不亚于人族，又愿意与人沟通的，我觉得就没有多大区别了。”
对于蛮族，李承泽一定会杀个精光。
但李承泽是不会对妖族赶尽杀绝的。
他对妖族的处理方式就是，你可以在你一亩三分地待着，别出来祸害人类就行了。
毕竟它们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如果对妖族赶尽杀绝，那就是在破坏大自然。
这点李承泽也对王素素解释过，这涉及到食物链的内容，费了李承泽好大一番唇舌。
而且说难听点，很多低等阶的凶兽都是人族的盘中餐，
还有从小驯养用来传信的飞行凶兽，还有守护山门的凶兽和灵兽。
一句话，它们对人类有用处。
“哼！”九尾妖狐冷哼一声。
李承泽不说这个还好，但是一说起这个，就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
李承泽眨巴眨巴眼睛，疑惑道：
“女皇这是何意，若觉得我说得有任何不对，还请直言便是。”
“也罢，就说与你们听听又如何。”
九尾妖狐开始将她三百年前入世体验人类生活的情形娓娓道来。
可惜她遇到的都是不好的。
当街调戏、马匪劫色、世家子弟意欲强抢民女、客栈遇到的人在她的酒菜中下药...
唯一的一件好事是有一次受伤，被一位女子救过。
总而言之，九尾妖狐这一趟人间行可以用多灾多难来形容，
她能活着，完全是因为当时的她已经是相当于入道境的灵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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