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裂缝里漏出的气息像根细针，正往我识海里钻。
我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指尖无意识地抠进储物戒的纹路里——灵晶石烫得惊人，隔着两层储物袋都能灼得掌心发红。
"古籍。"我喉咙发紧，突然松开温尘的手。
他掌心的温度还残留在我手背，我却已经转身去翻随身的乾坤袋。
清微宫的《九界舆图》玉简压在最底层，我摸到时指甲都差点劈了，"啪"地拍在石桌上。
玉简刚触到石面就泛起冷光，一行行小字浮出来。
我盯着那些金漆篆文，心跳快得要撞破胸腔——"天隙"二字突然跳出，像根烧红的铁钉钉进眼睛。
"天隙者，界壁薄弱处也。"我念出声，声音发颤，"传闻中连接异界的通道，需以活物精魄为引......"
"这气息更像虚无界。"温尘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带着惯有的沉稳，却比平时低了两度。
我转头看他，他正盯着那道裂缝，剑穗在风里缠成乱麻。
他指尖抵着眉心，像是在回忆什么古老典籍，"虚无界没有灵脉，没有生机，所有踏入者的神识都会被撕成碎片——除了......"
"除了能操控死气的邪修。"紫菱突然接口。
她火符袋的绳子被攥得变了形，指尖白得几乎透明，"我在万毒窟的禁书里见过，说那里的邪修专吸活人的生气养魂......"
阿竹的抽噎声突然拔高。
青风长老拍着她后背的手顿了顿，护镜上的金光更盛了些，像两团小太阳罩着他们祖孙。
我这才注意到，那风里不知何时多了股腐草味，混着若有若无的腥气，直往鼻腔里钻。
"诸位。"空灵仙人突然开口。
他原本捻着胡须的手垂在身侧，瞳孔缩成针尖大小，"那裂缝在扩大。"
我猛地抬头。
刚才还只有拳头大的裂缝，此刻已经裂成碗口宽，血琉璃般的光倾泄下来，把青石板照得泛着诡异的紫。
山风卷着黑雾从缝里涌出来，像有千万只无形的手在撕扯夜幕。
"小心！"温尘的剑"嗡"地出鞘。
他反手一甩，剑气在我们头顶凝成半透明的屏障，却在碰到黑雾的瞬间发出"刺啦"的声响，像热油里溅了水。
我下意识去摸灵晶石。
储物戒里的灼热感已经变成灼烧，仿佛有什么东西正顺着灵晶石的脉络往我识海钻。
就在这时，黑雾里突然伸出条手臂——说是手臂，不如说是团凝实的黑雾，指尖泛着幽蓝的光，正对着我的储物戒方向。
"它在感知灵晶石！"空灵仙人大喝。
他指尖猛地掐了个法诀，周身腾起金色光纹，像道网般罩住那黑雾手臂。
可那手臂只是顿了顿，竟"嗤啦"一声撕开光网，带起的气浪掀翻了石桌，《九界舆图》玉简"当啷"掉在地上。
紫菱的火符终于飞了出去。
赤红色的火焰裹着黑雾，却只烧出阵阵焦糊味——那黑雾根本不是实体，火势刚蔓延过去就散成烟雾，转眼间又聚成更粗的手臂。
"退！"温尘拽着我往后跳。
他的剑气屏障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我能清楚听见屏障外传来"咔咔"的碎裂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裂缝里挤出来。
灵晶石的灼烧感突然达到顶峰。
我咬着牙扯下储物戒，却见那黑雾手臂突然加速，带起的风刮得我脸颊生疼。
青风长老的护镜"砰"地炸开金光，那光撞在黑雾上，竟让它凝实了一瞬——我看见手臂里裹着无数张人脸，眼眶是空的，嘴张得能塞进拳头，正无声地尖叫。
"是生魂！"我脑子"嗡"地一声。
清微宫的《渡魂经》里说过，虚无界的邪修会把活人魂魄炼进黑雾里当"引"，难怪这气息让我骨子里发寒。
温尘的剑突然抵住那黑雾手臂。
他额角沁出冷汗，剑身上的冰纹却越来越亮——那是他动用了本源灵力。
我趁机蹲下身去捡玉简，指尖刚碰到玉简便被烫得缩回——玉简便签上不知何时浮现出新的字迹："天隙开，灵晶动，邪修至。
破局者，需以血为引......"
"瑶瑶！"紫菱的尖叫让我抬头。
那黑雾手臂已经撕开温尘的剑气，离我的储物戒只剩半尺。
我看见它指尖的幽蓝光越来越亮，像是要穿透储物袋直接抓出灵晶石。
"结三才阵！"青风长老突然吼道。
他把阿竹塞进紫菱怀里，自己掐了个法诀，周身腾起青木灵光。
紫菱立刻把阿竹护在身后，火符袋里的火符"簌簌"飞出，在我们头顶布成火墙。
空灵仙人也快速结印，金色光纹重新在四周游走，像道枷锁困住黑雾。
温尘趁机拽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他身后。
他后背的温度透过道袍传来，我却觉得冷得厉害——那黑雾手臂的速度比刚才快了三倍，连青风长老的木灵屏障都开始出现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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