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一支旧簪子的内侧,“是我太爷爷刻的,说每件银饰都要对得起良心,不能以次充好,都是一辈辈人打在银里的信誉。”
夜里,银坊的油灯亮着,银老爹在灯下教银珠做“花丝镶嵌”,银丝在两人指间弯出细小的弧度,拼出一朵盛放的牡丹。
“这花丝要‘细如发丝’,”银老爹捏着银丝调整角度,“粗了显笨,细了易断,就像绣花的线,要细才能见功夫。”他望着窗外的梯田,“机器铸的银快,可它做不出花丝,那些花纹只是印上去的,没有魂。”
银珠突然说:“我打算把城里的珠宝店关了,回来学打银。”银老爹愣了愣,随即往她手里塞了一把小锤:“好,好,回来就好,这银子总要有人懂它的性子。”
接下来的几日,寨里的老人们都行动起来,有的整理“银经”做档案,有的在银坊前演示打银,
银老爹则带着银珠教孩子们熔银、錾花,说就算合金首饰再多,这手工打银的手艺也不能丢,留着给后人看看老祖宗是怎么让银子长出花纹的。
当非遗保护专家赶来考察时,整个银匠寨都沸腾了。
他们看着“银经”上的记载,抚摸着那些带着“银记”的老银饰,连连赞叹:“这是中国银饰工艺的活化石啊,比任何现代珠宝都有韵味!”
离开银匠寨时,银老爹送给他们每人一枚银平安扣,扣面上錾着简单的云纹,银质温润,贴着皮肤能感受到一丝凉意。
“这平安扣要贴身戴,”他把银扣递过来,边缘还留着手工打磨的痕迹,
“银能吸浊,戴久了会发亮,就像这日子,要经得住打磨,才能过得安稳。银可以采,可老祖宗的法子不能忘,那是用千年山魂炼出的流光。”
走在下山的路上,身后的银匠寨渐渐隐入云雾,银锤敲打的“叮当”声仿佛还在山谷间回响。小托姆攥着银平安扣,突然问:“下一站去哪?”
艾琳娜望着西方的高原,那里隐约有座唐卡坊的轮廓。
“听说那边有个‘唐卡村’,村里的画师用矿物颜料绘制唐卡,画布是羊皮绷的,颜料里掺着酥油,画面百年不褪色,只是现在,印刷唐卡多了,手工绘制少了,调色的石臼都快干了……”
银器的清辉还在掌心流转,艾琳娜知道,无论是精巧的银饰,还是泛黄的银经,那些藏在银纹里的智慧,从不是对山林的掠夺,
而是与自然的相守——只要有人愿意守护这座村寨,愿意传承打银的匠心,愿意把祖辈的生存哲学融入每一块银料、每一次捶打,
就总能在清冷的银光里,锻出生活的华彩,也让那份流淌在银记里的纯粹,永远滋养着每个与银饰相伴的日子。
离开银匠寨,循着矿物颜料的冷香向西攀登高原,三月后,一片被经幡环绕的村落出现在雪山脚下。
唐卡在木架上舒展如凝固的彩虹,画坊的土墙上刷着白色的底浆,几位老画师坐在羊毛毡上,正用狼毫笔蘸着颜料勾勒线条,
色彩在画布上晕染如宝石,空气中浮动着矿物粉的清冽与酥油的醇厚——这里便是以手工绘制唐卡闻名的“唐卡村”。
村口的老画坊前,坐着位正在研磨颜料的画师,姓唐,大家都叫他唐画师。
他的手掌被矿物粉染出深浅不一的色块,指腹带着常年握笔的薄茧,却灵活地用石杵将青金石磨成细粉,粉末在石臼里泛着幽蓝的光。见众人走近,他举起一小碟调好的颜料:
“这青金石要选‘波斯料’,石质纯、色正,磨出的颜料能存千年不褪色,在酥油灯下会透出星光,现在的化学颜料看着鲜亮,却经不住日晒,十年就变得灰暗。”
艾琳娜凑近一幅刚完成的《药师佛》唐卡,佛衣的红色如珊瑚般温润,背景的蓝色似夜空般深邃,线条细如蛛丝却挺拔有力,忍不住问:“画师,这里的唐卡手艺传了很久吧?”
“一千四百年喽,”唐画师指着村后的晒佛台,
“从吐蕃时期,我们唐家就以画唐卡为生,那时画的《千手观音》,被大昭寺珍藏,画布用的是野牛皮,颜料里掺着珍珠粉,至今色彩如新。
我年轻时跟着上师学画唐卡,光练勾线就练了六年,上师说唐卡是有佛性的,要让颜料顺着心性走,才能让画面藏住修行的定力。”
他叹了口气,从画坊角落的木箱里取出几卷泛黄的画谱,上面用金粉描绘着佛像的比例、颜料的配方,标注着“佛面需用七分金”“祥云要调三分银”。
小托姆展开一卷画谱,羊皮纸已经泛着酥油的光泽,上面的佛像度量精确如数学,还画着简单的工具图,
标注着“画笔需用狼毫尖”“调色碗要用玛瑙制”。“这些是画唐卡的秘诀吗?”
“是‘画经’,”唐画师的徒弟唐卡捧着一块研磨好的朱砂走来,颜料在他掌心泛着橘红的光,
“我师父记的,哪种矿物适合画佛身,哪季的酥油调和颜料最好,都写得清清楚楚。还有这线条的粗细,”他指着画谱上的批注,“是祖辈们用香火熏出的准线,粗了显俗,细了失力,要像经筒的转动,匀净才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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