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么看着我，本人性别男，癖好女，品貌端正，取向十分正常。”
云慕被看的心里有些发毛，岔开话题打趣道：“你说你白长这么大双眼睛，看着也不近视，瞪起人来也挺厉害，怎么会没看出来呢？”
彩儿咬着牙，毫不退让。
“哼，刚才是谁一口一个大哥喊得那叫一个亲热，眼神都快拉丝了，我好意思打扰？再说我最后拦着你下注，结果呢？好心又成了驴肝肺，你让我怎么想？”
“说到底你是客人，想干什么我无权干涉，甚至巴不得你多下点注码，我还能多点提成。”
“可那是500万......500万啊。”
女孩的语调越来越沉，低着头神情黯然，只是紧攥的双手微微发抖，暴露出她内心的真实情绪，在小姑娘心里，她一定正掐着某人的皮肉，用尽了全身力气。
云慕沉默看着她发泄心中的不满，有些心生歉意：“为什么这么在意？”
“为什么在意？”
彩儿缓缓抬起头，空洞看着云慕的眼睛，冷笑着道：“呵呵，你们这些生而就活在内城的公子哥，当然什么都不用在意......可你知道这些钱在这里，能买多少个我么？”
......
人的怜悯之心源于天性，更因教养，而要真正共情苦难，则需要经历。
在这一点上，那个陪伴了云慕大部分少年时期，去到许多边缘星区游历的老赵功不可没。
云慕没有去猜测具体是哪个数字，10个也好，100个也罢，这些都不重要。
他不知道彩儿从小经历过什么，但一定和他认识的几个女孩截然不同，哪怕来自矿星的林雨竹都应该比眼前这个女孩幸福上十倍。
云慕感觉的出来，彩儿在意的已经不是这500万的输赢，更大程度是因为自己对待这500万的态度，如此随意，就像能随意决定多少个她这样的人生一样。
轻轻叹了口气，云慕伸手揉了揉彩儿的脑袋，眼神清澈。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行么？再说你是拳馆的人，百胜王又是拳馆的拳手，我这500万就算是输了，不也是拳馆得利么？”
“只要今晚乖乖听话，我还能让你吃亏了？”
云慕其实说的很真诚，不含一丝杂念，但或许是他揉脑袋的动作过于熟练且亲密，勾起了女孩敏感的自我保护意识。
彩儿迅速摆脱云慕的手掌，一脸警惕道：“你想怎么样？我可有男朋友，他会打死你。”
云慕尴尬缩回手，指着自己苦笑道：“我看着很好色么？再说我也有女朋友，不劳你男朋友动手，她都会打死我！”
“嘁，软饭硬吃，说的理直气壮，你可真是个男人！”
“我......服了行不行，姑奶奶。”云慕两眼一黑，求饶道。
这时拳馆灯光猛地灭去一半，只剩拳台以及通往拳台的走道被聚光灯照的雪亮，两旁站满狂热的赌客，主持人重新走上拳台中央，举起了话筒。
云慕无心再和小姑娘斗嘴，目光聚焦向走道尽头，那扇被时间侵蚀的有些斑驳的合金双开门，两位拳馆工作人员左右站立，神情肃然。
随着主持人慷慨激昂的一声“蝰蛇”，合金门缓缓被拉开，一个头罩风帽，身披黑色斗篷，手缠白色拳击绷带的阴冷身影出现在人们眼前。
顿时各种欢呼声、口哨声、挑衅声充斥了整间拳馆。
“彩儿，给我热情起来，怎么说我也是押宝了500万的人，快点快点。”
“你自己怎么不来，又不是我的钱，哼。”
嘴上虽这么说，彩儿还是听话的站了起来，长发一甩，卖力挥舞起手中的荧光棒，高呼“蝰蛇”必胜。
玩归玩，闹归闹，客人正常的要求她还是尽量要满足，尽管怎么看身边这位客人都有些不是太正常。
从拳馆铺天盖地的叫骂声中可以判断的出，大部分人还是押注在即将随后出场的百胜王身上。
但彩儿的这一突兀表现，高挑的身材，饱满的三围，热辣的短裙，此时在这间满是雄性激素过度分泌的拳馆，尤为光彩夺目。
有那么一瞬间，云慕想起了那个激动人心的夜晚，那个高呼“我可以有退路，但你们不能”的酒红发色女孩，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依旧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看着云慕有些失神的表情，彩儿姑娘终是悄悄问出了这个问题。
沉默片刻，云慕恍了恍神，展颜笑道：“其实，我是来找人不痛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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