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无光,乌云蔽月,那荒郊野岭般的地方实打实的黑灯瞎火。”
“忽然!那月亮透出来那么点儿光,定睛一瞧。”
“好家伙!那桥上站着俩人。”
“瞧着像是对新人,穿着一身的鸳鸯喜服,依依偎偎好不缠绵。”
“只是这仔细一听啊,又传来啼哭之声,顿时阴风四起,叫人汗毛直立!”
“咱折剑仙尊是何许人也啊?一眼便瞧出那新郎官儿并非常人!”
“嘭——”惊堂木一拍,说书先生晃了晃脑袋,不急不慢地给自己倒了口热茶。
台下的听众正听的起劲,催促着。
“老刘!别卖关子了!赶紧讲吧!”
“就是啊!那新郎官啥情况啊?”
说书先生浅嘬了两口茶,笑呵呵说了句,“欲知后事如何,须听下回分解。”
台下顿时嘘声一片,直呼扫兴。
“老刘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啊,上回菩萨庙那段你就讲了三五天才讲完!”
“我上回那个就没听全呢!能不能爽快点!”
“这故事哪有说的完的,得慢慢讲。”说书先生摸了摸小胡子,看着台下没好气的一张张脸,笑呵呵地把杯子往壶嘴上一扣,端上小茶壶下了台。
台下人早已习惯他这毛病,骂骂咧咧地散开了。
墙角半开的窗户后边,初一也有些意犹未尽。
刘先生来来回回就是那些个故事,这段长生桥红嫁戏鸳鸯他其实听过好多遍了,后边的剧情早就背得滚瓜烂熟,但还是百听不腻。
这故事里的新郎官是个骗新娘投河的水鬼,后来被折剑仙尊降服了。
从前只觉折剑仙尊如何如何神勇无双,今天听却有了点不一样的想法,要他说啊,这新郎官没准是个救世济民的女妖呢?
脚步声靠近,初一连忙从堆高的石块上跳了下去,消失在街角。
茶馆小二看着敞开的窗户还有些纳闷,随手关了。
————
“听说了吗?金露楼今晚选花魁呢!”
“诶?在哪儿呢?我刚瞧着不是关门的吗?”
“在柳心湖那,弄了好大一条花船呢!”
“怎么这么大阵仗啊?”
“好像是有新人挂牌,炒个噱头。”
“我上回远远瞧了那个玉琴,看着也就那样,这次的花魁估计也就那么回事。”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次的重头戏是个小倌。”
“啊?我可不好这口!”
……
暮色渐浓,越来越多的人朝着夜市的方向去。
“师父,我们去哪儿找那邪祟?”稚嫩少年抱着长剑,看向身边的师长。
“这边。”
……
“玉琴姐。”初一有些不习惯地拉了拉身上单薄的衣服,总觉得哪哪都漏风。
玉琴靠在窗边看着下头熙熙攘攘的人,神色带着难掩的疲倦,“小初一,你想过往后要做些什么吗?”
“自然是和哥哥姐姐们一样啊。”少年想也不想回道。
玉琴回过头看向那懵懂无知的少年,叹了口气,“你根本不懂今晚意味着什么。”
“我懂的,花姨同我说过的,过了今晚,我就和大家一样了。”
少年也顾不上扯衣服了,像是想要证明什么,“今晚的流程我都记住了的,要弹的曲子也练过好多遍!还有那些……那些事情,玉竹哥都同我说过的。”
玉琴深吸了一口气,匆忙几步走到梳妆台前,从小抽屉的最底下翻出一个小布袋,往初一怀里一塞。
“初一,你跑吧,跑的远远的。”
“为什么?”初一不解地看着对方。
玉琴看着那张初具模样的脸,她太明白这张脸意味着什么了。
过了今晚,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会被吃的骨头都不剩,花姨特地办了这花魁游船,必然会在初一身上捞回本来。
若是两年前,她没有帮初一掩护,若是他能被那位仙君带走……
“别问了,你——”
“噔噔——”敲门声响起,“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身浓艳装扮的花姨走了进来。
“还磨蹭什么呢?别误了好时候。小初一,跟我走吧。不对,从今天开始,你就叫玉柳了。”花姨抬手握住初一的手腕,将人往外头带。
临出门时,她回头看了眼屋内的女人,神情冷漠,“玉琴,你也准备准备吧。”
……
烟火鱼灯,尧城今晚的夜市格外热闹,柳心湖边那艘华美非常的花船上早已是莺歌燕舞。
一段舞蹈结束,女人婷婷袅袅地福身退场,纱幔后头绕出来一袭绿影,台下霎时安静下来。
那人不施粉黛,抱着琴缓缓走出,一身清淡的绿与周遭格格不入,却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等人抱着琴坐下,呼声才后知后觉涌了上来。
初一被那汹涌的呼喊声惊得一颤,台下昏暗中数不清看不清的脸在呼喊着,仿佛一个个要将他撕碎的恶鬼。
阵阵寒意涌上心头,玉琴姐好像说对了,他确实没那么懂。
颤抖的手抚上琴弦,初一甚至不知道自己弹了些什么,一曲结束便慌张地下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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