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原来这家还有活人啊，刚刚怎么没发现？”
男性警员看着程实的父母和妹妹，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面前这三位，除了啼哭的婴儿外，程实父母表情都平静的吓人，完全不像经受过超自然现象，劫后余生的模样。
对上程实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股莫名的寒意爬上警员后背。
“抱歉，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我……我就先走了。”
警员离开后，两名给程实检查的医生也相继离开。
离开楼道后，警员回忆着刚刚看到的程实的脸，颤抖着从怀中掏出手机。
“喂，我这边有情况要汇报，我发现了一个……”
话说到一半，警员突然面露茫然。
“我发现什么了，怎么突然想不起来了？”
程实家里。
他依旧安静的坐在椅子上，望着眼前的父母。
“他们为什么不笑？”
“毕竟是利用灾厄本源，幻想出的人，他们只不过是你记忆中父母的替代品，行动完全受你的思维影响。”
黑雾男孩飘到程实身边，和他并排而立。
程实的父母不笑，是因为程实自己不想笑。
“原来如此。”
偏过头，透过一块破碎的镜子，程实看到了自己的脸。
他的脸上正往外渗透黑雾，宛如覆盖了一层面具，只有一双眼眸还是人类模样。
坐在黑雾男孩旁边，他们就像一对双胞胎。
“我还真的是个怪物。”
……
回忆到此，还在继续。
场景变换，这次程实出现在阳光福利院。
坐在福利院大门前的台阶上，程实看着蓝色天空，一言不发。
黑雾男孩出现在他身边。
“为什么要把你的父母妹妹送到国外，你不是希望他们活着，然后和他们在一起吗？”
“不重要了。”
程实回答。
“就让他们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活着吧。”
他的思想会影响父母的行动，他笑父母就笑，他哭父母陪着他一起哭。
这和傀儡有什么区别？
这不是他想要的。
既然拯救不了他们，那就编织一个美好的谎言，让他们以另一种方式存在吧。
……
程实困在黑色手臂的山峰中，不断挣扎，可不管他怎么逃跑，都无法躲开这些回忆，因为这些本就属于他自己。
又一段记忆袭来。
程实看到自己待在楚笑笑家。
名为郑采薇的女士前不久收养了他，不仅为他买新衣服，还会每天给他讲故事，与他对话，锻炼表达能力。
“程实，你的愿望是什么？”
放下故事书，郑采薇问他。
“愿望？”
“意思是，你未来想从事什么工作？想要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沉默片刻，程实开口。
“我想成为一名摄影师，这样就可以把生活中的美好记录下来。”
过去也有人问过他类似的问题，那时他的愿望是成为英雄。
但现在，他的愿望变了。
或许眼前这位像母亲一样慈爱的人，能代替他原本的父母，弥补亲情的缺失。
突然，他听到楚笑笑的哭声。
哇！
跟郑采薇一起走过去，看到襁褓中的楚笑笑，程实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眼前的人，让他想起之前的妹妹程万可。
其实他很爱自己的妹妹。
之前他不擅长表达，现在，上天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他终于能弥补。
或许，这种平静普通的生活反而更好。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他打量楚笑笑时，看到了黑雾男孩一闪而过。
……
画面再次转动，这次程实来到了燃烧的树木上。
看着远处坠落的汽车，和困在树枝间的楚笑笑，他想动，身体却不受控制。
黑雾男孩漂浮在他身边。
毫无疑问，这场车祸就是他的杰作。
“程实，郑采薇收养你时，曾说过，她会给你和楚笑笑平等的爱，结果如何呢？我想知道，在她亲生女儿和你同时遭遇危险时，她会先救谁，你是不是也很想知道？”
程实眼神焦急，想要发出声音，也什么都发不出来。
“放心，很快你就会知道结果。”
黑雾男孩消失，被撞碎护栏的盘山公路上，郑采薇背后机械羽翼扇动，焦急的飞了下来。
下来的第一时间，郑采薇就看向程实。
程实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先救别人。
郑采薇明显读懂了他的眼神，将楚笑笑和楚天盛相继救出，带到盘山公路上。
等郑采薇踏入火焰，将他抱出时，他的手突然不受控制的动了起来，取出一把匕首，在郑采薇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刺入她的心脏。
“对不起，我……我不想这么做。”
程实泪流满面。
他后悔了，如果不是他当初答应郑采薇的要求，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抱着他，郑采薇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为温柔。
轻轻环绕住程实的身体，在空中变换方位，让自己的身体朝下，郑采薇语气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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