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点头：“半年前我偷偷出村，几乎跑遍了世界，一共找了七个符合条件的女人和十九个符合条件的男人，但最终除了你们五个，其他人都把我当神经病。”
李屿白失笑：“你的那个方案，确实荒唐至极。”
“但很诱人不是吗？”江姝反问。
“很诱人。”李屿白肯定地点点头，“所以，什么时候签协议？”
江姝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协议：“你如果现在付款，现在就可以签。”
李屿白看着协议的封面。
《包养协议》几个大字分外醒目。
“大致条款和我们半年前谈的差不多，我包养你，你每天给我一万块钱——不要觉得那很多，我每缝一针都动用了三株药草的药力，你看看现在市面上药材的价格，就知道我这绝对是良心价。”
“嗯。”
“另外为了不打扰彼此生活，包养时间为每晚的十二点到次日早上六点——不提供夜宵和早餐。其他的你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
“都依你。”李屿白看也不看内容，直接翻到最后唰唰几下签了字，然后递还给江姝，眼底星光明灭，“合作愉快，我的，金主大人。”
江姝轻咳一声：“把手伸出来。”
李屿白乖顺地伸出一只手。
骨节分明的手，带着冬末的微凉气息。无名指上，一枚黑色的指环契合地戴着，成色一看便是极品。
江姝怔了一下：“你结婚了？”
李屿白沉默了好几秒，才轻轻道：“这是李氏家族的家主令。”
“先说好啊，如果你们谈恋爱了甚至结婚了，合约自动作废——我晚上不和名花有主的男人共处一室。”
“好。”
江姝又往他手里随手塞了一串手链：“见面礼，贴身带着——关键时刻能保命。”
很普通的手链，九颗劣质的木纹珠稀稀落落地挂在上面，李屿白却将手腕上价值千万的名表取了下来，然后郑重地将手链戴了上去。
江姝看得很满意：“我就喜欢你们这么识趣的人。”
你……们？
李屿白不经意地问：“那几个……都是什么样的人？”
“和你差不多。”江姝看到手机上来自李屿白的一万块转账信息，心情很好，有问必答，“回头建个群，让你们这几个哥哥弟弟都认识认识。”
“……好。”
“合约既成，你可以离开了，等东西缝好，我会通知你。”
李屿白慢慢起身，朝门口走了几步，跨出门槛那一瞬稍稍一顿。
身后，江姝已经翘着二郎腿坐回床上，穿针引线，继续对那张猫皮缝缝补补，再也没分给他半分关注。
李屿白转身定定看着她，宽大的边框镜之下，那张脸似乎显得特别小，薄而小的唇却微勾，疏懒中带了点傲慢，李屿白心脏的位置便泛起密密麻麻的痒意来。
他轻咳两声：“你那道数学题，我有五种很简单的解法，要不要听一听？”
江姝抬起头来。
……
杏花巷。
特助和保镖从深夜一直等到了凌晨，才看到踏着破晓之光而回的李屿白。
他的身边，还跟了一个戴着边框镜、穿着一中校服的高挑小姑娘。
眼尖的杨特助发现，自家BOSS行走间，刻意将脚步放得很慢，始终保持在落后女孩半步的距离，既不显强势，亦不显疏离。
而BOSS那双眼睛，像是长在了那女孩身上，真是半分余光也不分给他们这群守了一夜的糙汉子。
“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去学校吗？”声音也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几百米的距离，我自己走就行——晚上你还来吗？”
“随叫随到。”
“会不会耽误你工作？”
“我最近都没什么工作，正闲得慌。”
两人对周遭的工具人视若无睹，越过一辆辆豪车，李屿白一直将江姝送到巷口，又看着她穿过斑马线，直到消失在对面的学生人流中，才慢慢收回视线。
身后，杨特助小心翼翼试探：“虽然清场了，但白天实在是人多，等会那些闲杂人等被BOSS您吸引过来，我们人手会不够。”
李屿白嗓音清冷：“上车，回酒店。”
杨特助松了口气，给他打开车门：“帝都那边最近有几个价值十几亿的紧急项目等着您过目、下周还要赴F国商谈，H国最近也不安分，有不明人员对我们的生意全方位狙击——BOSS，是否安排一小时后的专机？”
李屿白坐回车里，神情冷漠：“都交给那群执行总裁去处理。”
“……是。”
车内安静下来。
车窗合上，特助打开了车内挡板。李屿白一个人坐在后座，半密闭的空间里，他低了头，将手腕上的串珠看了又看，然后，目光又落在无名指上的黑色指环上。
脑海里，冒出江姝那句“你结婚了？”
于此时，无人处，他微微闭上眼睛，眼尾处微微发红，颇有美人破碎的既视感。
然而这份破碎感持续得并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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