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突然站起身，龙袍无风自动。"好！"他咬牙道，"朕这就去三十三天外走一遭！就算是跪，也要把圣人请来！"
殿外雷云密布，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炽烈的太阳真火在梧桐木间流淌，金色的火焰将整片秘境映照得如同熔炉。陆压站在最高的梧桐枝头，滚烫的火舌舔舐着他的衣袍，却伤不了这位妖族太子分毫。
"呵...日月同辉..."陆压仰头望着秘境中虚假的天象，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他右手死死攥着一枚青玉镯子，指节都泛出了惨白，"这么多资源...够培养十个准圣了吧？可那又有什么用..."
玉镯在他掌心发烫，仿佛在嘲笑妖族的命运。陆压猛地一拳砸在梧桐树干上，震得整片秘境都在颤抖，"凭什么！凭什么人族就能坐享其成！我们妖族和巫族拼死拼活打了这么多年..."
"因为他们赢了。"
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陆压猛地转身，瞳孔骤缩——白泽前辈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这位曾经的妖族智者此刻佝偻着背，原本雪白的毛发变得枯黄，眼中再不见往日的睿智光芒。
"白泽前辈！"陆压慌忙行了个大礼，声音都有些发颤，"您怎么..."
"别问了。"白泽摆摆手打断他，动作迟缓得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者，"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不是觉得要不是那个天峰真人突然插手，我们妖族本可以..."
陆压握紧拳头："难道不是吗？要不是他突然..."
"错了。"白泽咳嗽了两声，枯瘦的手指点了点陆压的心口，"你心里清楚，就算没有天峰真人，我们也赢不了。"
"不可能！"陆压猛地提高音量，周围的太阳真火都随着他的情绪剧烈翻涌起来，"我们明明..."
"明明什么？"白泽冷笑一声，那笑声比哭还难听，"你以为靠着你手上那点资源就能翻盘？你以为巫族那些莽夫真能和我们联手到底？"老妖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得腰都直不起来，"咳咳...醒醒吧孩子...从妖族选择用血祭提升实力那天起，我们就已经输了..."
陆压呆立在原地，手中的玉镯突然变得无比沉重。太阳真火还在燃烧，可他却感觉浑身发冷。
山洞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陆压一拳砸在石壁上，碎石簌簌落下。"凭什么！"他咬牙切齿地低吼，"人族那群蝼蚁凭什么..."
"小主人。"白泽的声音从洞口传来，雪白的长袍在风中轻扬。他缓步走近，按住陆压颤抖的肩膀，"天峰真人不过是借着天庭的势。"
陆压猛地甩开他的手："那又如何？我现在连个散修都打不过！"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白泽叹了口气，指尖泛起柔光替他疗伤："所以老朽建议您去金鳌岛。截教有教无类，正是..."
"让我去当通天教主的走狗？"陆压冷笑，金瞳里燃着熊熊怒火。
"这叫韬光养晦。"白泽突然压低声音，"妖师大人已经打点好了，您以散修身份拜入碧游宫，十大妖帅会轮流在暗中..."
洞外突然传来树枝断裂声。白泽袖袍一挥，结界瞬间笼罩四周。"小心隔墙有耳。"他捻着胡须，"您母亲临终前那手'月锁千秋'，至今还困着后羿在广寒宫砍月桂呢。"
陆压瞳孔骤缩："那个杀我九个兄长的杂碎..."
"正是。"白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每砍一斧，桂树就长高一寸。听说他那位嫦娥仙子，如今在太阴星上日日以泪洗面。"
陆压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震得洞顶钟乳石纷纷断裂。"活该！"他抹着笑出的眼泪，"那对狗男女..."
"不过后羿后来倒是快活。"白泽突然话锋一转，"在帝江部落又娶了个巫女，还生了两个孩子。"
笑声戛然而止。陆压的表情瞬间扭曲："你说什么？"
白泽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所以老朽说，您得先保全自己。"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这是东皇陛下留给您的太阳真火诀，帝俊大人特意嘱咐..."
"够了！"陆压一把抢过玉简，赤红的妖力将周围空气灼烧得扭曲，"告诉我怎么去金鳌岛。"
白泽露出欣慰的笑容，袖中飞出一叶青舟："三日后东海之滨会有人接应。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显露金乌真身。"
陆压踏上青舟，回头看了眼生活千年的山洞。白泽忽然深深作揖："小主人，保重。"
青舟化作流光消失在天际。白泽望着远方喃喃自语："姐姐，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他袖中掉出一片焦黑的羽毛，在风中碎成灰烬。
"啧，这帮老东西跑得倒快。"
许夜一脚踢开脚下的妖骨，屠妖剑在他手中嗡嗡作响，剑身上的血槽泛着诡异的红光。放眼望去，这片战场废墟上还飘荡着丝丝缕缕的血色雾气——那是数万年前那场大战留下的妖族气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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