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夜的笑容瞬间消失。山巅陷入死寂,只有伏羲虚弱的咳嗽声回荡。远处雷云翻滚,隐约有天道威压若隐若现。
"有意思。"许夜忽然伸手捏住一片飘落的树叶,"女娲娘娘这是在威胁我?"
"是交易。"女娲上前半步,山河社稷图上亮起密密麻麻的符文,"我兄长转世人族,必能助你稳定气运。而你......"她盯着许夜的眼睛,"需要给他留个位置。"
伏羲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神魂开始明灭不定。女娲慌忙转身扶住他,却发现兄长袖中藏着半截断裂的龟甲——上面赫然是许夜与后土在轮回深处的画面。
许夜的眼神彻底冷了。他周身开始凝聚恐怖的混沌气息,整座山岳都在震颤:"伏羲,你找死?"
人族大殿内,青铜灯盏的火光在许夜身后投下长长的阴影。他随意地靠坐在主位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却如刀锋般锐利地钉在伏羲身上。
"圣人大人今日大驾光临,不会就为了在这里站成一根柱子吧?"许夜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却冷得像冰。
伏羲的指尖微微发颤。他能感觉到大殿四周暗处埋伏的人族修士,那些充满敌意的目光如芒在背。"许道友,你我都是明白人..."
"明白?"许夜突然笑出声来,"我最不明白的就是,一个妖族凭什么在人族的地盘上说三道四?"
女娲站在兄长身后,脸色煞白。她能感受到许夜话里的锋芒,每一句都在戳他们最痛的伤疤。"许道友,"她忍不住上前一步,"我们今日是带着诚意..."
"闭嘴。"许夜抬手打断,眼神却始终没离开伏羲,"我在问你兄长话。"
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伏羲深吸一口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能感觉到许夜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那是真正掌控人族气运的王者威压。
"我只问一次,"许夜突然收起笑容,声音低沉得可怕,"未来的你,是人族的伏羲大神,还是妖族的伏羲?"
女娲猛地抓住兄长的衣袖,指尖几乎要掐进肉里。她能感受到这个问题背后的杀机——这是个关乎生死的选择。
伏羲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千万年来妖族兴衰的画面。那些曾经辉煌的宫殿,那些陨落在战场上的同胞,还有...人族崛起时妖族流下的鲜血。
"我..."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我永远是人族的伏羲大神。"
女娲的手颓然松开,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她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兄长在亲手斩断与妖族最后的羁绊。
许夜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大殿中回荡。"好!好得很!"他猛地站起身,"那请伏羲大神再说一遍,现在的妖族是什么?"
伏羲的身体晃了晃,仿佛瞬间苍老了千百岁。"妖族..."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已经不复存在了。"
这句话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伏羲踉跄了一下,差点跪倒在地。女娲急忙扶住他,却发现兄长的身体冰凉得像具尸体。
许夜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向大殿深处。"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他的声音远远传来,"人族的地盘,不欢迎任何怀念妖族的...圣人。"
女娲扶着伏羲慢慢退出大殿时,听见身后传来许夜对侍卫的吩咐:"盯紧他们,特别是那位...女娲娘娘。"
伏羲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就像他们再也回不去的妖族岁月。
"老子这条命都搭进去过了,还不够吗?"
许夜一拳砸在石桌上,碎石飞溅。他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女娲,脖子上青筋暴起。身后那柄血色长剑嗡嗡作响,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杀气。
女娲的裙摆无风自动,她轻轻按住身旁想要起身的伏羲:"许夜,我知道你心里有怨。"
"怨?"许夜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我为妖族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的时候,你们在哪?现在倒来跟我谈人族大义?"
伏羲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手指不自觉掐进了掌心。大殿内的灵气开始紊乱,墙上的壁画忽明忽暗。
"够了!"女娲突然提高声音,整个娲皇宫都为之一震。她缓步走到许夜面前,纤纤玉指点了点他心口:"你看看这里,真的半点都不在乎了吗?"
许夜猛地后退半步,血色长剑"锵"地一声出鞘三寸。剑身上密密麻麻的裂纹中,暗红色的液体如同活物般流动。
伏羲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这是...东皇的血?!"他的声音有些发抖,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场惊天大战的景象——日月无光,山河崩裂。
女娲的瞳孔骤然收缩:"不对...这剑的材料..."她伸手想要触碰剑身,却在距离三寸处被凌厉的剑气逼退。
"别碰它。"许夜冷冷道,手腕一翻将长剑收回,"这玩意现在连只鸡都杀不了。"
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女娲的指尖微微发颤,她忽然转身对伏羲说:"让许夜常来娲皇宫走动吧,有什么需要...我们尽量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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