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裘达某处的骑兵团——
“哈哈哈,这次得到兰登公爵的资金援助,我们黑羊铁枪重装骑兵团一定要借此机会在战场上大放异彩呀!!”一个身披重甲的男人将一家酒馆包下了,在座的全是统一制式的重骑兵。
...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是基恩的心腹。
在座的众骑兵无一不欢呼雀跃,举起酒杯嚎叫着:“为了基恩将军,万岁!黑羊铁枪重骑兵团,万岁!!”
“哈哈哈哈哈!”为首的男子面相粗鲁,张狂地大笑了起来,果然只有他才能带领黑羊铁枪重骑兵团走向辉煌!!
他便是众骑兵口中的基恩将军了,尽管这支部队目前还不足五百人,但他相信他们以后一定会愈发壮大的。
巴滋索看着骑兵团众人欢呼雀跃的模样陷入了沉默,尤其是看着为首的那人眉头紧蹙了起来。
他是在海边被这个佣兵团伙所拾到的,由于没有去处,便被其中一个捡到他的成员收作杂役兼侍童。
据说这个佣兵团以前是没落的国有骑士团,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去做了战场上的佣兵,如今的规模已有了将近五百人。
似乎他们之前就在与米德兰王国的持久战中捞了不少的油水,各个装备优良,听说团长基恩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裘达小贵族,其财力最起码也是一个男爵或子爵。
巴滋索认得那个叫基恩的家伙,那时他家的庄园还没有被父亲变卖,他在楼上就听到过那家伙张狂的笑声,嘲笑父亲想要振兴骑士团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时代已经变了,裘达帝国不再需要一个组织散乱且都是一群年老体衰的家伙们当骑士了。
巴滋索的思绪被回忆拉扯得更远。那时他还年幼,生活在自家那虽不奢华却温馨的庄园里。父亲身为没落骑士团的团长,即便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可眼中对骑士荣耀的执着从未熄灭。
而基恩,那个张狂的家伙,每次来到庄园,总是带着不屑与嘲讽。他身着崭新且华丽的铠甲,腰间的佩剑在阳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仿佛在炫耀着他所谓的成功。
“看看你们,一群老弱病残,还妄想重拾往日的辉煌?别做梦了,现在是金钱与权力的时代,骑士的荣耀早就过时了!”基恩的笑声在庄园的大厅里回荡,刺痛着每一个人的耳朵。
巴滋索那时胆小怕事,只敢躲在楼梯的阴影里,不敢与陌生人交谈。
但他仍记得父亲那天回来时紧咬着牙关,双手握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落寞的背影让巴滋索心中第一次品尝到不甘的滋味。
后来,父亲为了维持骑士团的运转,不得不变卖家产。巴滋索清楚地记得那一天,阳光异常刺眼,马车缓缓驶离庄园,他回头望着那熟悉的大门,泪水模糊了双眼。
没想到,如今自己竟会在这个曾经嘲笑过父亲的人手下当杂役,真是流年不利啊。
不过好在他那时候胆小怕事的,基恩也不认识他。
等他们喝到醉倒,一些基恩亲信的大嘴巴就开始按捺不住了。
“...你知道老团长是怎么受伤的么?嘿嘿,多亏了我才能有他基恩今天的成就。”
巴滋索握着擦酒杯的抹布,指尖骤然收紧。酒液顺着杯壁滑落,在掌心凝成冰凉的水珠。
他偷偷瞥向那几个醉醺醺的骑兵,说话的是个独眼大汉,正拍着同伴肩膀,铁手套撞在木桌上发出闷响,“老团长那次‘意外’坠马...嘿嘿,缰绳可是被人提前割断的!”
哄笑声中,巴滋索的耳膜嗡嗡作响。父亲从前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总是一边叹气一边说自己真是老了,竟然在战场上连缰绳都握不稳,还险些连命都丢了。
曾经的记忆逐渐清晰了起来,巴滋索只觉喉头发紧,转身时不小心撞翻了酒桶,木桶在地上滚出老远,发出刺耳的声响。
“小杂种,长眼睛没?”独眼大汉暴喝一声,抄起酒杯砸来。
巴滋索本能地一躲,陶瓷碎片擦着脸颊飞过,在墙上砸出细碎的裂纹。
基恩闻声转头,醉意朦胧的眼神扫过巴滋索苍白的脸,突然眯起了眼睛。巴滋索僵在了原地,记忆里那个站在楼梯阴影中的男孩,与此刻满身酒渍的杂役渐渐重叠。
他强压下喉间翻涌的恐惧,弯腰去捡碎片,却听见基恩慢悠悠开口:“这小子...看着有点眼熟。”
“将军您喝多啦!”另一个骑兵大笑着搂住基恩肩膀,“不过是个海边捡来的野种!”
“再说了,敢跟基恩将军作对的家伙都已经死光啦,哈哈哈。”
巴滋索攥紧碎片,锋利的瓷边扎进掌心,血腥味在舌尖蔓延。他突然意识到,父亲的死或许不是意外,而此刻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恐怕连葬身之地都没有。
他必须...得逃离这里!!
.........
——巴尔甸东 兰狄尔——
刚刚发生了暴动的兰狄尔地区日子并没有之前好过,能在这里定居的几乎全是靠挖煤挖矿为生的工人,要么就是看管流犯的监工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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