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市的夜来得早，海风吹散了白日的喧嚣，却吹不散玄山鉴宝联盟会议室里的凝重。陈轩将李警官的消息复述完毕，桌面上的青铜残片和那枚纽扣静静躺着，在台灯下泛着冷光，像是两枚沉默的警示符。
“炸货舱？他们是怕我们先找到窖藏！”苏晴猛地攥紧相机背带，镜头上的挂绳被扯得笔直，“老码头那片早就规划拆迁了，废弃货舱至少空了十年，谁能想到底下藏着国宝？”
小林推了推眼镜，指尖在笔记本电脑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跳出联盟合作机构的名单，拍卖行王总的照片被他用红圈标出：“我刚查了王总的背景，他三年前从海外回国，履历上写着‘曾任欧洲古董协会顾问’，但具体服务过哪些机构，查不到任何记录——这太可疑了。”
陈轩指尖摩挲着三目佩，佩件上的纹路硌得掌心发疼：“不管他背景多模糊，现在最关键的是守住第二处线索。张馆长那边刚发消息，文书第二段提到‘溯源图次藏，隐于‘墨玉之眼’，而老专家周教授手里，恰好有一本记载玄山氏遗迹的孤本，里面提到过‘墨玉之眼’是西北古城的一处天然溶洞。”
“我这就联系周教授！”小林立刻抓起手机，拨号的手指却顿在半空——早上匿名电话里的威胁还在耳边回响，“联盟里藏着我们的人，你们的一举一动，我们都清楚”。他深吸一口气，换了个加密号码，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起，周教授苍老的声音带着疲惫：“小林啊，这么晚了有急事？”
“周教授，我们需要您那本《玄山遗迹考》，关于‘墨玉之眼’的记载……”小林的话还没说完，听筒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周教授急促的喘息，以及一个冰冷的男声：“告诉陈轩，别打‘墨玉之眼’的主意，周教授的命，现在在我们手里。”
“你们想干什么？！”小林霍然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放开周教授！有本事冲我们来！”
“很简单。”对方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明天中午十二点，让陈轩一个人带着青铜残片，到滨海港旧仓库来换。记住，不许报警，不许告诉任何人，否则……”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周教授的咳嗽声断断续续传来，“你们就等着给老教授收尸。”
“嘟——嘟——”电话被挂断，小林握着手机的手不住发抖，屏幕上还停留在与周教授的通话界面，通话时长恰好一分零五秒——对方连多余的话都不愿多说，显然是早有预谋。
“怎么回事？”陈轩立刻起身，他注意到小林煞白的脸色，心里咯噔一下。
小林喉结滚动，艰难地复述完通话内容，最后声音发颤：“他们……他们知道我们要找周教授，知道那本孤本，甚至知道残片在我们手里——内鬼的消息传得太快了！”
苏晴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她猛地想起昨天在联盟办公室，王总曾以“参观”为由，在会议室里停留了十分钟，当时她正把残片的照片传给张馆长，电脑屏幕没来得及关——说不定就是那时候被他看到了。
“别急。”陈轩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港口的灯火，指尖在窗玻璃上轻轻敲击，“他们要残片，说明残片是打开窖藏的关键；他们抓周教授，是怕我们通过孤本找到‘墨玉之眼’的具体位置。这两点结合起来，反而能确定，‘黑鸢’还没找到任何一处窖藏，他们比我们更急。”
他转身看向两人，眼神坚定：“明天我去赴约，但不是一个人。李警官已经安排好了，便衣会提前埋伏在旧仓库周围，只要‘黑鸢’的人出现，就能一网打尽。”
“可他们要是发现有警察怎么办？万一伤害周教授……”小林的话没说完，就被陈轩打断：“他们不敢。周教授是研究玄山氏遗迹的权威，‘黑鸢’还需要他解读孤本里的内容，不会轻易动手。”
苏晴突然想到什么，从相机里调出一张照片：“这是昨天拍的王总，你们看他左手腕——戴着一块限量版的百达翡丽，表背刻着一个‘鸢’字！当时我只觉得款式特别，现在想来，那根本就是‘黑鸢’成员的标记！”
照片被放大在屏幕上，表盘上的“鸢”字虽小，却与青铜残片上的鸢鸟纹风格一致。小林立刻在电脑上搜索“王总 百达翡丽 鸢字”，很快跳出一条三年前的海外新闻——欧洲某古董拍卖会现场，一位神秘买家以高价拍下一枚刻有“鸢”字的青铜镜，买家身份信息被隐藏，但现场照片里，那人手腕上的表，与王总戴的一模一样。
“证据确凿了。”陈轩的指尖落在王总的照片上，“他不仅是内鬼，还是‘黑鸢’在滨海的核心联络人。明天的交易，他很可能会亲自到场。”
一夜无眠。第二天清晨，陈轩将青铜残片放进特制的锦盒，外面套了个普通的帆布包，身上穿了件最常见的黑色夹克，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送货员。苏晴和小林则坐在不远处的监控车里，手里拿着望远镜，视线紧紧盯着旧仓库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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