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说得对！”
陆玉秀像抓住救命稻草，急忙附和，"建明最是怜香惜玉，他一向脾气最好，从不强迫别人的，这件事一定有问题。"
陆玉秀连连点头：“就是，这件事根本就不是建明的错。”
周芳皱着眉头，看看元婉如，又看看陆老夫人，她不明白，明明形势大好，为何元婉如要给对方递话柄。
陆老夫人也十分笃定地说：“不错，建明是个好孩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元婉如却不慌不忙，反而轻笑出声。
那笑声清脆悦耳，却让周建明莫名打了个寒颤，像是听到了索命的乐章："果然是血脉至亲啊。"
"老夫人既然认定周表弟是个正人君子……"
"不如我们打个赌？就赌周建明到底是不是个好人。"
陆老夫人眯起眼睛："怎么赌？"
元婉如声音清越，字字掷地有声：”撇开今日之事不谈——若我在明日酉时之前，能拿出确凿证据，证明周建明是个十恶不赦、该千刀万剐的畜生，便算我赢。"
"反之，若证据不足，便算我输。"
"若是您赌赢了——"
元婉如指尖轻抚过案上茶盏，青瓷映着葱白的指节，"梁雨花之死，我们便不算在周建明头上。"
她抬眼看向陆江年，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夫君自会去向皇上请罪。"
这突如其来的转机让陆玉秀喜出望外。
她扑到老夫人跟前，指甲深深掐进老夫人衣袖：”娘！快答应她！"
声音因激动而尖利，“建明有救了！"
陆老夫人却眯起老眼，仔仔细细打量起元婉如。
元氏一向狡猾如同狐狸一般，会这么好心吗？
"若我输了呢？"
元婉如淡淡道：“您就收拾细软回老家，这辈子别再踏进京城半步。”
“白纸黑字写明白，在场所有人见证，若您违反了约定，我有权把您的所有的财产收归己有。”
”娘！您还犹豫什么？"
陆玉秀急得直跺脚，"建明从小乖巧懂事，能有什么罪证落在她手里？"
她拽着老夫人的袖子，声音又尖又利，"您快答应她！难道真要眼睁睁看着建明被送官吗？"
周建明也连滚带爬地扑到老夫人脚边，那只被踩烂的手掌还在渗血，却顾不得疼，仰着一张脸哭求："外祖母！我是冤枉啊！您看看我，外祖母救命啊！"
陆老夫人眉头紧锁，视线在元婉如和陆江年之间来回打量——这对夫妻一个低头喝茶，一个散漫吃着点心，好像根本不在意她做什么选择。
"十恶不赦？"
周芳突然插话，故作惊讶，“这罪名可不轻啊，老爷，是不是得是谋反、杀人、奸淫这等重罪才算十恶不赦？"
她意有所指地瞥向周建明，”建明才来京城几日，能犯下这等大罪？婉如，你这是心软了？"
汪敏忧心忡忡地劝道：“既然老夫人不愿意，这赌约就算了。”
“还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若是迁怒了江年，那可就惨了。”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是周建明引起的，该由他一力承当。”
"放屁！"
陆玉秀厉声打断，“大嫂，你真是狠心，刚才娘都说了，那梁姨娘分别是因为被江年冷落，想不开才寻死的。”
“这件事，不要怪在我儿子头上。”
"我家建明最是知书达理，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
她转向老夫人，声音陡然带上哭腔，”娘！您就忍心看着您的亲外孙送命吗？"
"好了，吵得我头疼！"
老夫人突然暴喝，她死死盯着元婉如："元氏，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元婉如轻笑一声：“我没有打什么主意啊，方才是你们信誓旦旦说周建明多么善良，极力撇清罪责，我这才好心给你们一个机会。”
“现在看来，你们之前说的也不是真心话嘛。”
她的红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老夫人这是怕了？所以说，您其实心里清楚，您这好外孙，根本不是什么好人，简直死有余辜。"
陆老夫人被她这态度激怒："好！我就和你赌了，但是我要再加一条——若你输了，不仅要放过建明，还得把从前讹诈我的钱财全数归还！"
元婉如闻言，笑得格外愉悦：“那就算了。”
"我的赌注是周建明的命，您的赌注是离京养老，这才公平。"
"您要加码？我可不奉陪，我又不傻。"
陆玉秀忙道：“娘，您看，她怕了，她怕了！”
周建明也兴奋地喊着：“外祖母，她手里不可能有证据的，我在京城这几天，一直不曾出门，我根本就没有犯错。”
“娘，您快答应了吧。”
“外祖母，您就答应了吧。”
母子两人轮番轰炸，老夫人已经糊里糊涂就说出口了：“别摇晃了，我答应了还不行吗？”
陆江年不着痕迹地捏了捏元婉如的指尖，薄唇微动，无声地说了句："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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