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枫丹，娜维娅的厨房中。
“叮——”
浅蓝金属搅拌盆与石英料理台相撞的清脆声响惊飞了窗外两只团雀。
芙宁娜踮着脚去够橱柜顶层的枫丹白瓷糖罐，水蓝裙摆扫过料理台上散落的杏仁粉。
“小心！”
娜维娅伸手扶住摇晃的糖罐，满是笑意。
她开玩笑道：“你要是打翻这罐晶凝糖浆，整个灰河的面包房都要被秦枫拆了。”
“我、我当然知道！”
芙宁娜抓着蕾丝围裙边缘后退半步，发梢沾着的糖霜簌簌落在肩头。
她抿着嘴看向一侧：“最近秦枫不知道在忙什么，连找我的时间都没有……”
娜维娅见状，微微叹气，安慰芙宁娜：“没准他就是有事要做呢？别担心了！”
说着，娜维娅转移话题：“我们赶紧把泡芙做完就给秦枫送过去吧！”
芙宁娜点点头，呢喃道：“这种产自柔灯港的结晶蜜糖遇热会呈现星砂状纹路，最适合用来做泡芙的焦糖脆壳……”
说着说着，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她别过头盯着自己沾满面粉的黑色小皮鞋。
“真麻烦，看来做完还要重新换一套衣服。”
“没事啦，做完再洗个澡洗个头过去见秦枫不是更好吗？”
娜维娅一边开玩笑，一边将银质筛网递过去时，指尖触到对方冰凉的掌心。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我也不知道。”
“该让秦枫多帮你活活血了……”
“哎呀别说了！”
芙宁娜吓得转身打开铸铁烤箱，让枫丹蔷薇的香气混着热浪涌出来。
娜维娅笑问：“要试试新型号的蒸汽烘焙机吗？这可是刺玫会从梅洛彼得堡订制的！”
“等等！”
芙宁娜突然想起来什么般停下，虹彩异瞳在蒸汽中灼灼发亮。
她满是笑意地望着娜维娅：“传统泡芙的裂纹应该像审判庭穹顶的彩绘玻璃，但是你看——”
她举起裱花袋，透过窗外的光，淡紫色奶油在空中划出歪扭的弧线。
她试图给泡芙添加一点花纹。
“如果加入海露花的汁液，裂纹会变成潮汐纹！审判与海洋，这才是完整的枫丹……”
话还没说完。
“砰！”
裱花袋突然爆开。
紫罗兰色的奶油喷溅在两人发间。
芙宁娜额前的渐变挑染粘成一绺，娜维娅礼帽上的机械鸢尾花上满是奶油。
她们望着对方奶油斑驳的脸，突然同时笑出声来。
“这下真要洗澡洗头了。”
“无所谓啦其实……”
娜维娅用指尖抹去芙宁娜脸颊上的奶油。
一侧的桌上，午后阳光勾勒出娜维娅父亲留在食谱手札上的潦草字迹。
“父亲总说甜品的意义不在完美，在于制作者的心意”
说着，娜维娅将晶凝糖浆倒进铜锅，琥珀色的液体在蓝火中泛起记忆的涟漪。
娜维娅认真道：“我认为，秦枫一定能感受到你制作泡芙时所蕴含的心意。”
“或许是吧。”
芙宁娜有些心不在焉。
她望着糖浆表面浮现的幻影，隐隐约约间见到了一些令人浮想联翩的画面。
五百年她路过看见一个哭唧唧的小女孩，便举着泡芙逗弄和安慰哭闹的小女孩。
娜维娅柔情似水望着锅里的液体。
她看见了二十年前刺玫会老会长在暴雨夜为流浪儿与曾经的自己烤制杏仁饼。
蒸汽在她们之间织成朦胧的纱。
她感觉有什么温热的东西顺着晶蝶蓝的指甲滴落，在石英台面上绽开小小的花。
芙宁娜望着，静静问：“这很美……”
娜维娅轻轻嗯了一声，像是害怕打破这般美好般谨慎。
“泡芙要好了。”
当第一炉泡芙染着晚霞出炉时，机械鸟造型的酥皮在暮色中舒展翅膀。
看见泡芙出场时，芙宁娜已经迫不及待了，套上手套便捏起一块来。
娜维娅随手拿过一把扇子在一旁扇去热气：“可别烫到了。”
“放心放心！”
芙宁娜咬开焦糖脆壳的瞬间，海露花的清香裹着记忆的甜在舌尖炸开。
她看见娜维娅将失败的初号机泡芙串成风铃，挂在刺玫会新开的甜品橱窗前。
叮咚声里混着少女轻快的哼唱。
“神明留下的空缺，就由凡人的创造来填补吧。”
——
现实，黑塔空间站。
「模拟宇宙第4872次烘焙演算开始。」
黑塔的十四具人偶同时睁开机械眼瞳。
湛蓝数据流在黑塔空间站中央厨房的环形屏幕上倾泻而下。
秦枫自己投影在克莱因瓶造型料理台上的虚影，盯着大黑塔：“拜托了！大黑塔！”
“所以你让我用四分之三个琥珀纪时间，就为取悦某个异世界过气神明？”
“注意你的用词，那是我的神明。”
“我还以为你的眼里只有你的老板呢……”
黑塔本体嚼着棒棒糖，悬浮在反重力烤箱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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