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半个月,旦日初升,刘恒宇于室中更衣,将欲出门,他立在镜前,观看自己的容貌。忽然觉得面上似有异物附着,秽然不适,心下疑虑。遂趋前细观,及近之后,他双目骤睁,喉间惊呼脱口而出。
十二葵与诸圣女在别处闻此尖厉叫声,神色一凛,各自持剑,疾步闯入刘恒宇的卧房。十二葵抢先而前,连声呼道:“何事惊慌?何事惊慌?”
刘恒宇瘫坐在地上,手指半面,声嘶力竭道:“我...我的脸...我的脸...”其一手掩着半颊;一手撑地,他满面惊恐之色,仿若见到鬼怪。
十二葵俯身细察,旋即轻笑道:“我还道家中来了贼人,原为此事。你如今的模样乃为阉割所致。我们姐妹皆是如此,何须如此大惊小怪?”
二十六梅精于岐黄之术,于中医一道,造诣颇深。她上前将刘恒宇扶起,端详他的面庞。见他面色晦暗,斑痕隐现,肌肤干涩,纹理粗糙。沉思片刻之后,说道:“夫阳气者,若天与日,普照万物,赋予生机。失其所则如日隐云后,万物失养,折寿而不彰。人身之阳气,犹户之枢,枢机运转,则门户开合自如;枢折则不能运,门户闭塞不通,气机不畅,血行亦滞。
今你为阉人,肾阳亏耗,命火式微,不能上温于面,则面失荣养,故见此晦暗之色;阳气虚则卫外不固,腠理开泄,风邪易侵。肌肤失于濡润,渐显干涩粗糙,老态毕现。”
刘恒宇惶恐万状,问道:“那...那我当如何是好?我如今这般模样,如何见得我家中二老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如何向家中二老交代呀!”他悲从中来,竟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嚎啕大哭。
十二葵纤手入怀,徐徐取出一个精致小盒,递至刘恒宇身前,面带笑意,说道:“此有何难难?你且看我姐妹面上所涂的白粉,便是遮掩这暗沉之气的。我这胭脂可是上品。若换做旁人,我还不肯相赠呢!”
刘恒宇哭声愈发凄厉。他双手握拳,呼道:“我命苦哉!难道此后我竟不男不女,沦为这阴阳之人吗?我如今这般模样,将来何以出门见人?”
十二葵忙劝慰:“你这又算得了什么!再过上一年半载,怕你整张脸都无法看了。不过你莫要惊慌,宫庄之中圣女皆戴面具,你纵然丑陋,别人也看不到你的真容。”
十二葵本欲宽慰刘恒宇,然未料刘恒宇悲痛更甚,哭声愈烈。
二十六梅将手轻轻搭在十二葵肩上,微微摇头,眼神之中意在令其莫要再开口说话。
二十六梅轻敛裾袂,上前道:“中国历代深宫有诸多宦官。不少身处权势渊薮,为养颜益寿,他们不惜倾其所有,重金求丹,以调阴阳之衡。然我们这些阉人,位卑权轻。十二葵所言话虽粗但在理,我们唯有以胭脂外敷,聊以遮此丑态了。”
刘恒宇惶然问道:“服丹药果真可以美容养颜吗?”
二十六梅微微颔首:“不但如此,据说《葵花宝典》中有一章《药篇》,所载制炼之法,精妙绝伦。而所成丹药不但可增强阴功修为,更可养容护颜。只可惜...”
一旁的十九梅抢着说道:“那张家一门毕生寻觅《葵花宝典》的残页,然至今仍毫无所获。我们这些江湖微末之辈,又有何德何能寻得到那《药篇》一章呢?”
众圣女长吁短叹,皆显无奈之色。
刘恒宇独坐静处,思绪纷杂。口中喃喃:“药篇...药篇...”
念至此处,刘恒宇双手疾伸,猛然抓住自己的胸口,继而往怀中摸去。
此举一出,众圣女皆大笑起来。
十二葵笑道:“难不成那《药篇》藏在你怀中不成?”
刘恒宇心中波澜起伏,难以平静。他拼命回忆那日在金顶之上,卧室被盗之事。当日,他将文钊所借给他的《易筋经》及自己拼凑完整的残页皆附夹于一书册之中。想那日,残页被人窃去,若非极其宝贵之物,江湖之中又有谁会行此偷窃之事呢?
思之此处,刘恒宇猛然想起,当时于溪雨村中,他见其中一页所载多涉望闻问切之法,因为不像是武功秘籍,故而匆匆一瞥,便将之弃于一旁了。然今时再思及此残页,莫非那就是宝典中的《药篇》不成?若真如此,我此前竟将其视如敝履,实乃愚不可及!”
刘恒宇心绪烦乱,遂将大手一摆,对众圣女嚷道:“今日我累了,烦请各位回吧。”
众圣女面面相觑,皆不知其所以然,然见刘恒宇神色严肃,亦不敢多言,只得纷纷起身,鱼贯而出。刘恒宇见众女离去,遂反手将门闩插上。
十二葵道:“五十梅每日早出晚归,练功勤勉,从未有丝毫疏忽,今儿这是咋了?”
二十六梅道:“她容貌有损,自是伤心过度。想当年,你不也是这样吗?只期望过几天,她能想通此事。”
至子时之末,刘恒宇悄然起身,更着一身轻便装,束紧衣带,复将面具戴上。轻启屋门,蹑手蹑脚得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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