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润之等人复行多日。这日,他们行至都兰县境地。见此时天色渐黯,便于一处叫作河台的地方寻得一家客栈暂住下来。
至客舍中,能仁将门掩闭,而李润之则解开行囊,自其中取出一席厚毡,徐徐铺陈在地上,意与其他三人以此为榻。
刘恒宇见五人共处一室,心下惑然不解,问道:“李大哥,这里地处偏远,故而客舍之中空房颇多,何故我们偏要共居一室呢?”
李润之走向门口,从门缝处向外窥伺,确保屋外无人后,转首向刘恒宇低声说道:“张毕德这人必派人四下追杀我们,若我们分室而居,各守一方,必难以抵御他的突袭,故而我们共处一室,以策万全。”
他顿了顿,又道:“且闻得近日张毕德暗中勾结了一群马贼,这帮人于青甘二地横行无忌,他们势力猖獗,我们还是谨慎为上,以免蹈其罗网,为自己招来麻烦。”
能仁厉声道:“咄!张毕德简直欺人太甚!他若敢来,我必提三尺大刀,与之决一死战。”
李润之忙温言劝慰:“能兄息怒,且看此去蜀道迢迢,然川中乃天府之国,山川险固。待我们入得夔门,张毕德纵有千军万马,亦难将我们抓去。何须以匹夫之勇,逞一时之忿呢?”
刘恒宇忽而蹙眉踌躇,欲言又止。
李润之见他面色苍白,知其病体未愈,说道:“刘兄弟,你气血未复,当善自调养。这床柔软温暖,正宜将养,我们这些壮年男子席地而卧,又有何不妥?”
刘恒宇惶恐跃起,急忙说道:“此万万不可!我年龄最小,前阵子又蒙诸位兄弟屡次庇护,今日理应将床榻相让,岂可再霸占这床呢?”
李润之道:“我们四兄弟久历风霜,惯于餐风宿露,从不以为苦。我见刘兄弟风神俊朗,气度从容,不似是个无根浮萍之辈。连日来随我们跋涉奔波,委实令兄弟受屈了,今夜,你就睡在此处,将来待你伤愈,我们再同榻而卧。”
刘恒宇心下细思,此床狭小,纵使相让,他们四人也仅能一人使用,其余者仍需睡在地上。观这些人外表彪悍,尤其是那个能仁,其身长八尺,虬髯戟张,目如铜铃,俨然绿林豪客。若他心怀叵测,趁我酣睡之际骤起发难,纵然我武艺再高,亦难防暗箭。
念及于此,刘恒宇不再固辞,唯拱手相谢。
至戌时中,趁四人皆已沉入梦乡,刘恒宇盘膝趺坐在榻上,闭目凝神,依《葵花宝典》所载法门运功。他的丹田暖意渐生,真气如春溪解冻,潺潺然自会阴穴涌出,沿任脉而上,过膻中,穿玉枕,复自督脉而下,至长强穴复归丹田,周天流转,循环不息。
他心中甚是惊讶,他习练数月,虽有小成,然从未如今日这般通泰舒畅。虽偶有真气滞涩之处,然心神凝定,以意引气,徐徐疏导,俄顷之间不但滞碍尽消,且真气愈发圆融如意。此时刘恒宇觉得百骸舒泰,五脏清和,恍若置身云中一般。
过了半个时辰,刘恒宇徐徐启眸,忽见李润之端坐在案前,两只眼睛望着他,刘恒宇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几欲跃起。
李润之含笑道:“刘兄弟好功夫,想那日在囚室初见你之时,你武艺未显。不意区区数月,你于宫庄之中竟得如此精进,真乃可喜可贺呀!”
刘恒宇抚胸定神,问道:“李大哥还没睡吗?”
李润之道:“刘兄弟不是也没睡么?我们这些江湖飘零之人安敢高枕?数十载刀头舔血,仇家遍地,每至暮夜,我们辄如惊弓之鸟。纵使兄弟同榻,亦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中滋味,非亲身经历者难以体味万一。”
他见刘恒宇面露疑惑,问道:“刘兄弟适才欲言又止,不知有何不解之处?”
刘恒宇道:“正欲请教。李大哥之前所说的逍遥派究竟是何门派?”
李润之答道:“刘兄弟眉宇清朗,举止间未染江湖风尘,想是初涉世事者。百年之前,逍遥派已名震江湖,其掌门北宫逍遥剑气纵横三千里,名动九州。就算是张澄,论武功,较北宫犹逊半筹。只可惜,一夕之间,奸佞作祟,全门上下百余口尽遭毒手,连镇派秘籍亦被窃去。我等四人就是当年四门遗孤,承先祖遗志,势必重振我教。”
言至此,李润之叹道:“可惜逍遥一派已沦为百年旧事。况且镇派武功亦遭宫庄掠去。我们本怀倦意,欲弃此江湖纷扰,觅一处清幽之地,以度残生。
然江湖传言,当年江湖中有一个观北门,仅有二人坐镇,其先人数百年坚守寒地,终感天动地,引祖师张澄驾临,创立宫庄,成为一段武林佳话。我们四人难道还比不上观北二人么,只可惜……”语至此,李润之眉间锁愁。
刘恒宇抱拳:“李大哥有此志向,晚辈佩服至极。”
李润之摇头苦笑:“宫庄盗取我逍遥派武功秘籍,若不寻回,我们四兄弟恐再难以服众...”
刘恒宇问道:“李大哥,逍遥派的镇派神功到底是什么呀?难道比《葵花宝典》还厉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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