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旭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他好久都没有睡的那么舒服了。
夜晚的听涛居在水波的起伏下轻轻摇晃，让他睡的很沉。
“沈公子您醒了，喝点水。”
正在擦拭舫内物品的青凝将早已准备好的泉水递给了他。
冰凉的泉水带着雪山特有的清冽，不禁让他精神一振。
“真是万恶的封建生活，不过我喜欢，也不知道我之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沈旭轻叹了一口气。
“姐姐正在静思，还请公子您不要打扰她！”
“静思？”
沈旭穿过一道低垂的竹帘，来到花舫更深处，
这里天花板更高，顶部设计有可开合的琉璃天窗。
中心是一个小巧的铜制炭炉，旁边散落着几个素色软垫。
一侧靠墙是一排嵌入式的乌木书架，塞满了各式书籍、卷轴。
另一侧靠墙则是一个低矮的琴台，上面摆放着一张桐木古琴，琴旁香炉余烬未冷。
在开阔处，有一方浅浅的石砌水镜，水面平静如墨玉，倒映着上方的灯笼光影和婆娑花影，几尾颜色素净的锦鲤缓缓游弋，划开细微的涟漪。
更深处则被一道活动的素纱屏风隔开，里面是一个更为私密的空间，如果他没有猜错，李灵慧应该就在其中静思。
随便拿起一本书，沈旭坐在炉边静静看了起来。
“沈公子昨夜睡的可算舒适？”不知何时李灵慧已然来到了他的身边。
“很不错！不过你们这里不管饭吗？”
虽然他现在即使不吃饭也饿不死，但食色性也，口腹之欲是他为数不多的欲望。
“公子不必着急，听涛居现存食材大多都很普通，既然公子要体验百花城的特色，我自然也不能用普通食材来糊弄公子。”李灵慧笑道。
“这个给你，吃白食可不是我的风格。”沈旭将一张银色丹票递给了李灵慧。
李灵慧也没有推辞，而是默默地收下了丹票。
“如果我要去找四大家族的人，去什么地方比较合适？”
“十大花舫背后都有四大家族的影子在，我想公子去十大花舫应该会有收获。”
“李姑娘你并不像一个普通的芳使。”
“公子也不像是一个普通的游客。”
“确实！”沈旭轻笑了一下。
……
即使是一座小型花舫，也不是李灵慧和青凝两个可以运转的，也不止只有她们两位芳使，只不过平时只有两人居住在听涛居而已。
其他人大多都是李灵慧精心挑选的人，大概有十几人，涵盖了各式各样的人群，这些人大多和听涛居都是合作关系，负责处理听涛居的各种杂务。
在他们的口中沈旭得知，李灵慧原本是十大花舫之一的“揽月舫”内的真华使，那是位于司芳使之上的芳使。
几乎在任何一座中型花舫内都能成为头牌的存在。
甚至有传言说，揽月舫有意推举她为揽月舫的花魁。
可她却因为某种原因选择放弃了如日中天的事业，选择在下游开了一座小型花舫。
但即使离开了揽月舫，她的名声并没有因此得到任何损害，每天还是有很多达官贵人来到听涛居。
品一品她亲手沏的花茶，吃点点心，听听琴声，估计也很惬意。
但沈旭猜测大多客人都是为了一观她的容貌而来。
当晨曦的金辉刺破笼罩神女峰的薄雾，洒向百花城时，喧嚣彻夜的玉带河，终于显露出它白日里沉淀的华美与潜藏的张力。
听涛居缓缓开动，沿岸的建筑逐渐倒退。
沈旭靠在窗边，静静欣赏着沿途的美景。
河水澄澈见底，倒映着两岸堆锦叠绣的花树、雕梁画栋的楼阁，天上的云霞、以及水上的花舫。
几片花瓣飘落河面，漾开一圈圈涟漪，将这幅绝美的画卷轻轻搅动。
花舫内的另外几位芳使虽然对他有些好奇，但没有李灵慧的准许下，她们也不敢打扰他。
随着花舫缓缓从支脉驶入玉带河，沈旭的眼前豁然开朗。
虽然晨阳初升，但整座玉带河却已经早早醒了过来。
可以说晚上和白天的玉带河完全是两个风格。
成千上百艘风格迥异的花舫静静停泊或缓缓游弋在宽阔河面上，如同一座座漂浮的水上花园。
昨夜那流淌的光河已然熄灭，花舫如同卸下浓妆的绝色，显露出本真的风姿。
没有了法术灯阵的遮掩，每一艘船体的材质、雕工、装饰细节都清晰可见
船体上缠绕的奇花异草在春日下蒸腾着氤氲灵气，隐约可见的绰约身影，平添了致命的诱惑力。
花舫之上，丝竹管弦之声隐隐传来，夹杂着女子清越的笑语和若有若无的歌声，与两岸酒肆茶楼的喧闹人声、商贩的吆喝声混在一起，奏出一曲繁华的市井乐章。
但沈旭却在这浓烈的气氛中，嗅到了一种一种近乎沸腾的期待和紧张
整座城池，此刻都沉浸在一种山雨欲来的、巨大的蓄势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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