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 欲望
梁思辰推开茶室包厢的门时，白思言正在沏茶的手微不可察地一抖。紫砂壶嘴溢出的水渍在黄花梨茶盘上晕开，像块丑陋的胎记。
"梁总来得真早。"白思言扯出律师标准的商务微笑，金丝眼镜下的目光却飘向门口，"湾湾怎么没一起？"
梁思辰反手锁上门栓，金属碰撞声让白思言的后颈瞬间绷紧。他慢条斯理地坐下，将文件夹拍在茶台上。泛黄的转账记录从文件袋滑出，某个银行的LOGO刺痛了白思言的眼皮。
梁思辰指尖点在文件带上直接开口道“我不是来和你寒暄的！”
白思言喉结滚动，碧螺春的茶香突然变得刺鼻："梁总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自己说，还是我们换个地方说？"梁思辰翻过一页，监控截图里白思言正将U盘交给戴鸭舌帽的男人，"需要我再拿出些别的证据吗？"
紫砂壶突然倾倒，滚水浇在白思言手背上。他顾不得疼，猛地站起："你这是非法取证！"
梁思辰轻笑出声，他忽然倾身向前，阴影笼罩住对方，"你该庆幸来的是我，而不是我派来的人。"
空调出风口的白噪音里，白思言的西装后背已湿透。
"是有人给了我一笔钱。"他终于开口，声音干涩得像砂纸，"只是要我把梁湾和你小时候的关系按照事实情况发布到网上就可以了，我没有瞎说，而且发布的电脑也是他快递给我的！"
梁思辰把玩着手机的手突然收紧，手机屏幕他掌心泛出冷光："不止吧？教育局匿名举报信、论坛水军、甚至那些跟我们无关的老照片……"
白思言突然崩溃般扯松领带："他们手上有我把柄！要是曝光……"
"所以你就把梁湾出卖了？"梁思辰的声音很轻，没有什么情绪，但就是这样冷冽的声音，让白思言有些微微发抖。
梁思辰推过两份文件："左边是他亲自澄清自己是在造谣，右边是梁思辰亲自送他去澄清并且把他做的那些见不得的事情曝光。"他起身整理袖扣，"选一份。"
梁湾在律所楼下等到华灯初上。
她看着白思言踉跄走出旋转门，西装皱得像抹布，全然不见平日精英律师的模样。梁思辰跟在后面，表情看不出的冷冽，让人胆寒。
"为什么？"她拦住表哥。
白思言不敢看她的眼睛：“我只是说出了一些事实而已！”白思言还在给自己找借口。
雨点突然砸下，梁思辰走近撑开黑伞时轻声说："律师已经找好了，足够他应付接下来的调查。"
霓虹灯在积水里扭曲成血色，梁湾望着表哥佝偻的背影，忽然想起之前在学校遇见的那次，他主动站出了为自己解围！
雨幕模糊了远方，她握紧梁思辰的手。掌心的温度提醒她，这世上有些东西，终究敌不过人性明码标价的分量。
“有欲望有错吗？我说的不是实话吗？我只是用一些我了解的东西换取一定的报酬我有错吗？不是谁的人生都能够和你一样，顺风顺水的梁湾！”
梁湾听到这里，轻笑“顺风顺水吗？”如果这样的人生就是顺风顺水，那她从家里出事之后经历的所有算什么呢？
他不曾了解事情的所有真相就这样随意的评判了自己的人生吗？梁湾心里觉得可笑。
本来她听说之后只是想过来找白思言问清楚，但现在看来，一切好像没有必要了。
“回去吗？”梁思辰开口问道。
梁湾转头看了看梁思辰轻轻的点了点头。
舅妈按响门铃时，梁湾正在自己在家整理学生论文，她也是早上接到了舅舅的电话才答应见他们一面，当然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门外站着的中年夫妇比她记忆里苍老许多。舅舅的夹克领口泛白，手指关节粗大得不像律师家属，倒像是常做体力活的。
"湾湾，能进去说吗？"舅妈嗓音沙哑，眼角的皱纹比三年前深了许多。
梁湾泡茶时，舅妈欲言又止。
"思言的事……"舅妈终于开口“我们知道是他不对。"
梁湾将茶杯推过去，碧螺春的清香在沉默中弥散。
梁思辰听到梁湾说舅舅他们要过来家里的时候挂了电话就直接赶回来了。
梁湾坐在舅舅旁边看着一言不发的舅舅，无奈开口“舅舅！”
白珩微微叹了口气 ，一脸无奈的沉下头，舅妈看到梁湾的样子，急忙接话“梁湾，他毕竟是表哥，这次我们就放过他好不好，他真的不能被拘留，他是律师啊！”说着这些，梁湾舅妈就开始泪如雨下。
梁湾不忍心看长辈这个样子，只是轻轻开口“我只是想让他道歉，公开声明一下，他说的不是真的，我只是想让他说出实情！”
“可是你表哥说他承认是他造谣的话他的工作就保不住了，你知道的，他留在律所真的不容易。”舅妈依旧在喋喋不休的说着白思言的辛苦。
梁湾刚想说些什么，梁思辰就开门进来了，看到客厅的三人，他只是短暂扫了一眼他们就径直走到梁湾身边坐下拉过她的手给她力量。
梁湾摇了摇头说“我没事！”
“我给了白思言一整天的时间，等到今天十二点之前，他没有声明我一定会追究责任的，现在二老不应该是来找婉婉，而是应该去劝劝自己的儿子，知错就应该改！”梁思辰抬眸看着梁人语气冷冷道。
“思言说了，自己说的都是事实，只是那些揣测和谣言和思言都没有关系！”
梁思辰闻言笑了笑“我想那些言论你们应该也都看过了吧，这么久也没见到二位来关心一下梁湾的状态，现在就因为想要让我们算了来找婉婉算了？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白珩一直都没有说话，他开始听闻之后确实想要问问梁湾，最后还是没问，到现在更是不该来找梁湾的他是这么觉得！
“梁湾，毕竟是你的表哥，你就放他这一次好吗？”舅妈又再重复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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