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当然的，张为人并不需要真的去拿书架上的那些书，他站在出生点就能让对应的书本，或者说记忆，自动飞到他手里。而那一排椅子也很高大，那后面的东西其实看的没那么清楚。
但这不是他先前进来时没能发现这东西的理由……他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对劲。
可以确认的是，眼前的一切不是幻觉。因为幻觉影响不到他的思维殿堂，他以前吃没熟菌子的时候，这里面也依旧该啥样啥样，就好像这里其实和他的脑子没有关系一样。
呃，你问他为什么会吃没熟的菌子？好问题，不吃一口我怎么知道它熟没熟？
“你……”
“用你的话来说，我希望我问你‘是不是要睡了’的时候，你会回答我‘是的，晚安’，而不是‘你TM为什么在这’。”
张为人被无情的预判了。
他这暴脾气能忍这个？还是那句话，在自己的脑子里，他还能让别人给欺负了？他当场就拿出了打那个老登的架势，试图把这个不速之客驱逐出去。
他成功了吗？没有，因为他很快发现，那个笼子居然是思维殿堂的一部分。
一个很反常识的直觉是，亲自搭建出这里的张为人是没办法把它拆掉的。确切说也不是不能拆，但强拆的后果大概和把电脑的C盘删了差不多。没逝的，下次装机(下辈子)的时候注意点就是了。
那笼子虽然看起来空隙很大，就像是动画片里那种能把头都伸过去的造型，可实际上两排铁栏杆中间根本没有空间，就跟游戏里的贴图一样……这下子更像动画片了。
张为人也没有尝试太久，因为在他上蹿下跳的时候，伊琳娜始终用那标志性的无表情盯着他。如果视角别拉太远，一时间还真说不好他们俩哪个看起来更像在笼子里。
不爽的程度加剧了，简直就是不爽的平方。
张为人当即从床上弹了起来，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过了一分多钟，电话才被接通……考虑到现在的时间，这个速度甚至还算快了。
“喂？”胆哥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走了有一会了，“不是大哥，你这个点打电话过来的吗？”
张为人没有第一时间回他，而是扭头喊道：“AI，帮忙交涉一下。”
电话另一边传来了短信提示音，过了几秒，胆哥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这次明显精神了很多。
“哥，你别吓我，这么多钱别是要买我的命吧？”
“我真要买你命也不会把钱转给你，实话说，我是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您说。”
“我这边有个bug……我也不确定是不是bug，但我感觉一般人应该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现在想找人反馈，你那边有没有门路？”
“呃……”胆哥犹豫了片刻，“我这里其实是不管这个的，但我可以想办法帮你对接一下。要不这样，你先说说你遇到什么问题了？”
张为人深吸一口气：“是这样的……我好像把游戏里面的NPC带出来了。”
“NPC？”NPC小姐并不是很有边界感的样子。
电话另一头沉默了更长的时间。
“你说的这个NPC……”
“跳过美人鱼梗，游戏里有个人藏在……也不能说藏在，被关在我脑子里带出来了。虽然是被关着的，但她能知道我在做什么。我都怀疑那笼子是不是其实是用来防我的了……”
“……”
胆哥思考了两秒，突然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下。
妈个鸡，他现在也没睡迷糊啊，对面说的是中文吗？
“我总结一下，有个NPC藏在你的脑子里混出来了，然后你脑子里有个笼子把他关在里面了，但他尽管在笼子里还是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是的。”
“包括我们现在讲的话他也都知道？”
“没错。”
“那就……哦对了，这个NPC是男的还是女的？”
张为人短暂思考：“神应该算无性别？”
“哦牛批还是个神……是这样的，你那个叫阿清的朋友不是个医生吗，我觉得这事你去找他比找我管用。”
“我没在开玩笑。”
“我也没在开玩笑……呃，你那些钱……我的账户一次转不了那么多，回头我会慢慢还你的。”
“不用了，”张为人长舒一口气，“就当是大半夜吵醒你的补偿。”
电话挂断了。
胆哥抬起了头。
“你怎么看？”
“我坐着看。”付薇白了他一眼，“你觉得他像是那种随便一甩五位数就为了开个玩笑的人吗？”
“不像，他要真是来买我命的还能理解。”
“你的命也值不了那么多钱……既然不像的话，那么岂不是说……”
“但这不合理啊！”
“但很张不为。”付薇一脸心累，“我现在都已经习惯先相信再相信了……这算是pua吧，他一定是在pua我们吧？”
“张不为已经变成形容词了吗……”
两人躺回了床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直到付薇再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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