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刚要开门呵斥,老头却像凭空消失了似的,门外空荡荡的,只有张黄符被风卷着,贴在猫眼上。符上画着面扭曲的镜子,镜面里,隐约有个女人的影子在挥手。
苏晴瘫坐在地上,盯着那张贴在猫眼上的符。玉佩还在发烫,她突然想起陈默生前说过的话:“这玉佩邪性得很,我爷爷说,当年从沈家抄来的时候,上面全是水,像刚从缸里捞出来的。”
赵阳捡起地上的符,脸色凝重:“沈家灭门案的受害者,一家五口全死在水缸里,死状跟溺水一样,但水缸里的水是干的。法医说,是‘干性溺水’,像被什么东西在水里活活吓死的。”他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卷宗里提过,沈家小姐的名字,叫沈水伶。”
“水伶……”苏晴重复着这个名字,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她猛地看向枕边,那片浅青色的印子边缘,竟浮现出几缕极细的发丝,黑得发蓝,像水草的根。
深夜两点,赵阳走了。他留下了那半张黄符,说会去查沈水伶的档案,临走前反复叮嘱苏晴锁好门窗。但苏晴知道没用,那东西不是从门进来的。
她坐在床边,攥着发烫的玉佩,不敢闭眼。月光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很长,而在她影子的脖颈处,似乎有个更淡的影子正微微垂下头,像在凝视。
“嗒。”
一滴水珠落在手背。苏晴猛地抬头,天花板是干燥的,没有漏水。她低头看向手背,那滴水珠正顺着指缝往下滑,在手腕处聚成个小小的水洼,里面映出张青白的脸。
她终于看清了女人的眼睛——那不是人的眼睛,是泡在水里太久的、泛着白的眼球,瞳孔处只有片浑浊的灰。而女人的指尖,正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冰凉的,带着股刺骨的寒意。
“你到底想干什么?”苏晴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女人没有回答。她的目光越过苏晴的肩,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放着赵阳留下的黄符。符纸突然无风自燃,蓝色的火苗舔舐着纸面,烧出个扭曲的字:
“还……”
火灭了,只留下点黑色的灰烬。苏晴的视线被浓烟模糊的瞬间,手腕上的寒意消失了。她喘着粗气抬头,枕边空荡荡的,只有滩新的水渍,里面沉着半片玉佩的碎片,水纹里的暗红,像在缓缓流动。
窗外的霓虹灯突然闪烁起来,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光斑。苏晴盯着那片光斑,突然意识到——那不是灯光,是水的倒影。
而她的床底下,正传来“咕嘟、咕嘟”的声响,像有什么东西在水里冒泡。
床底的水泡声越来越响,像有人攥着块海绵在水底反复挤压。苏晴盯着地板缝,那里正渗出细密的水珠,顺着木纹往床脚爬,在月光下亮得像碎玻璃。
“不能看。”她死死咬住嘴唇,指甲掐进掌心。陈默生前总笑她胆子小,看个恐怖片都要捂眼睛,可现在他不在了,那些藏在黑暗里的东西,好像都敢出来了。
她摸到枕头下的青铜小镜——是那个老道留下的,不知何时被塞在了枕套里。镜面冰凉,边缘刻着奇怪的纹路,像缠绕的水草。苏晴的手指刚碰到镜面,水泡声突然停了,死一般的寂静里,只有自己的心跳在耳膜里擂鼓。
“咔啦。”
衣柜门发出声轻响。苏晴猛地转头,衣柜镜子里映出她苍白的脸,而在她身后,床沿垂下来一缕黑发,发梢滴着水,在地板上砸出小小的湿痕。
她不敢回头,眼睛死死盯着镜面。那缕头发在缓缓移动,像条黑色的蛇,顺着床沿往她的脚踝爬。镜中的自己瞳孔骤缩,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突然炸响,惊得那缕头发瞬间缩回床底。苏晴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门边,透过猫眼一看——是个穿青色短打的姑娘,背着个竹编药箱,梳着利落的马尾,发梢别着片银杏叶形状的木簪。
“苏小姐吗?”姑娘的声音清亮,带着点山间的野气,“我师父让我来送样东西。”
门开的瞬间,姑娘侧身挤进来,动作快得像只猫。她反手带上门,从药箱里掏出张黄符,“啪”地贴在门后,符纸落地的刹那,苏晴听见门后传来声极轻的、类似水泡破裂的响。
“在下林婉儿,”姑娘摘下背上的药箱,露出里面的桃木剑和朱砂笔,“我师父是李承道,他说你今晚过不去。”
苏晴的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那里缠着圈红绳,绳结处挂着枚小小的铜钱,铜钱边缘磨得发亮,像是被人反复摩挲过。林婉儿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笑了笑,转了转手腕:“这是‘斩厄钱’,我三岁那年被水鬼缠上,师父给我求的。”
“水鬼?”苏晴的声音发紧。
“你见过她了,不是吗?”林婉儿走到床边,弯腰看了看床底,眉头突然皱起,“她留了东西给你。”
苏晴跟着蹲下去。床底的阴影里,放着个蓝布包,布面湿漉漉的,散发着股河泥味。林婉儿用两根手指捏起布包的角,小心翼翼地放在地板上,解开的瞬间,苏晴倒吸了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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