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按老管家的示意,转动画像下的香炉。墙面发出一阵机关转动的咔嗒声,露出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着霉味扑面而来。
密室不大,正中央摆着张石桌,桌上摊着本泛黄的手记,封面上写着《炼骨手记》。赵阳的目光被桌角的铜盆吸引——盆里盛着些暗红色的液体,上面漂着三枚骨牌,“五”“六”“七”三个字在昏暗里泛着诡异的光。
“别动那盆东西!”李承道喝止他,“是生人血,用来养牌的。”他拿起那本手记,翻开第一页,上面画着具女尸的骸骨图,被红线分成九段,每段旁都标着数字,“十年前,沈万堂挖开乱葬岗的千年女尸,按《太阴炼形术》把骸骨炼成九枚骨牌,说能聚阴续命。”
林婉儿翻到中间,突然停住。一页纸上画着只手臂,骨骼旁写着“第四枚骨牌镇左臂”,旁边还粘着片指甲盖大小的皮肤,颜色发黑,边缘绣着朵极小的白梅。
“这是……”
“白骨夫人的皮肉。”李承道的声音有些沙哑,“炼骨时要保留一丝生魂,需用活人的皮肉附着在骨牌上。沈万堂用了她生前的皮肤。”
赵阳突然指着石桌下的暗格。暗格里铺着块黑布,上面摆着个木盒,盒盖没盖严,露出半枚骨牌,刻着“八”字。他伸手去拿,指尖刚碰到木盒,密室的门突然“砰”地关上了。
“谁?”林婉儿挥剑护在身前。
黑暗里响起骨头摩擦的声响,咯咯,咯咯,像是有人用指骨敲打着石壁。赵阳摸到火折子点燃,火光亮起的瞬间,三人同时倒吸口凉气——
密室的墙角站着具白骨,穿着破烂的丝绸衣袍,看款式是男人的长衫。白骨的左手握着枚骨牌,正是“四”字牌,而他的左臂骨缺了一块,缺口处的断面异常平整,像是被人用利器凿开的。
“是沈万堂!”李承道的铜铃剧烈摇晃起来,“他成了白骨夫人的‘牌架’!”
那具白骨突然动了,右腿骨往前迈了一步,关节处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的头骨转向赵阳,眼窝对着那道骨噬咒的纹路,下颌骨上下动着,发出含糊的声音:“找……心骨……”
“心骨?”林婉儿追问,“在哪?”
白骨没回答,突然抬起握着骨牌的手,指尖指向赵阳的胸口。赵阳吓得后退,撞翻了石桌,《炼骨手记》掉在地上,散开的书页里飘出张黄纸,上面用鲜血写着:“心骨藏于血脉,第九枚镇魂……”
话没看完,整具白骨突然崩裂,碎骨像箭一样射过来。李承道拽着两个徒弟躲开,碎骨撞在墙上,竟嵌进砖里,每块碎骨上都浮现出相同的白梅印记——和手记里那片皮肤的花纹一模一样。
混乱中,赵阳的手臂突然剧痛,那道青白色的纹路已经爬到肩头,形状越来越清晰,赫然是条完整的左臂骨轮廓。他疼得满地打滚,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他撑不住了!”林婉儿急得冒汗,“师父,到底在哪找对应的骸骨?”
李承道盯着散落的碎骨,突然看向沈万堂白骨的左臂缺口:“第四枚骨牌镇左臂,那他缺失的骨头……”他捡起那枚“四”字牌,骨牌背面刻着个极小的“三”字,“是第三座坟!乱葬岗的第三座坟里,一定有对应的骸骨!”
就在这时,密室的石壁突然渗出黑色的粘液,顺着墙缝往下淌,落地时化作无数细小的白骨,在地上拼凑出一行字:
“月圆前,凑不齐九牌,谁也走不了。”
林婉儿握紧桃木剑,剑身的白霜越来越厚。她知道,这不仅仅是找骸骨那么简单,沈万堂的手记、白骨夫人的执念、还有师父讳莫如深的神色,都藏着比骨噬咒更可怕的秘密。而那枚始终没露面的第九枚骨牌,恐怕才是所有恐怖的源头。
赵阳的惨叫声越来越弱,那道青白色的纹路已经漫过脖颈,正往他的脸上爬去。
赵阳的嘶吼卡在喉咙里,像被无形的手扼住。那道青白色纹路爬过他的下颌时,皮肤突然像纸一样发脆,林婉儿伸手去按,指尖竟刮下一层薄皮,露出下面泛着青白的骨头。
“走!”李承道背起赵阳,铜铃在他怀里疯狂震颤,铃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林婉儿殿后,桃木剑劈向涌来的黑粘液,剑锋划过之处,粘液瞬间凝固成细小的白骨,落地时发出密集的脆响。
冲出沈府时,雨又大了起来。老管家还站在门口,脸上的皱纹里淌着黑水,见他们出来,突然咧开嘴笑,嘴里的牙不知何时变成了细碎的骨片:“第三座坟……在乱葬岗最深处,对着月亮的地方……”
乱葬岗在镇子西头的坡上,远远望去像片隆起的坟包,每个坟头都插着块歪歪扭扭的木牌,上面没写名字,只刻着数字。风卷着雨掠过坟地,呜呜的声响里混着骨头摩擦的“咯吱”声,像是有无数具骸骨在地下翻身。
“师父,你看!”林婉儿突然指向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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