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人:“而松针和邮戳,都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目的是嫁祸给沈青,同时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向镇外的废弃驿站。”
雪还在下,落在暖炉房的屋檐上,发出簌簌的声响。林婉儿攥紧了手里的道袍衣角,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那封写给她的死信,封面上的符纹,好像比刚才更红了,像沾了血。
从王掌柜家出来时,雪下得更急了,风裹着雪粒子打在脸上,像小刀子割肉。沈青把邮包抱在怀里,跛着脚走在最前面,他左腿的旧伤在冷天里总隐隐作痛,此刻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冰碴上,疼得他额头冒冷汗。
“驿站离镇上有三里地,都是上坡路,咱们得走快点,天黑前得赶回来。”李承道走在中间,桃木剑斜挎在背上,玄色道袍的下摆扫过积雪,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他回头看了眼林婉儿,见她冻得嘴唇发紫,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递过去,“裹紧点,那地方阴气重,别冻着了找东西。”
林婉儿接过围巾,羊毛材质的围巾还带着师父的体温,她往脖子里紧了紧,视线却不由自主落在赵阳身上。赵阳走在最后,兽皮袄的领子立得老高,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双沉沉的眼睛,不知在琢磨什么。刚才在王掌柜家,他一口咬定沈青是凶手,可师父揭穿手法后,他就没再说话,这沉默反倒让人心里发毛。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远处终于出现了驿站的轮廓。那是座百年老建筑,木头房梁已经发黑,屋顶的积雪压得很低,几扇窗户的玻璃全碎了,用破木板挡着,远远看去像个张着嘴的怪兽。靠近驿站时,林婉儿突然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雪的寒气,也不是木头的霉味,而是一种淡淡的、像烧过纸的焦糊味。
“这地方有年头没人来了。”沈青停下脚步,指着驿站大门上的铜环,铜环上锈迹斑斑,还挂着半截断裂的红绳,“我小时候跟着爹来过人,那时候还有驿卒守着,十年前劫杀案后,就彻底荒了。”
李承道推开大门,“吱呀”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在雪夜里格外刺耳。驿站正厅积着齐膝的雪,地上散落着些破旧的桌椅,桌腿上还留着刀砍的痕迹。最显眼的是墙上挂着的“邮差群像图”,画框裂了道大缝,画布发黄发脆,上面的十几个邮差穿着统一的绿色邮服,表情僵硬地看着前方。
“你们看最右边那个。”沈青走到画前,伸手点了点画中最边缘的邮差,那邮差的脸被人用刀刮花了,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可腰间挂着的半块玉佩却清晰可见——玉佩是月牙形的,上面刻着个“沈”字,和沈青脖子上挂的那半块一模一样,“这是我爹,沈山河。二十年前他是青川镇的邮递员,十年前送邮银时被劫,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林婉儿凑近看,发现刮花的地方边缘还泛着点新色,不像十年前刮的,倒像是最近才动过手脚。她刚想开口,突然觉得后颈一凉,好像有阵风从背后吹过,可驿站的门窗明明都关着。
“谁?”赵阳突然喝了一声,手按在腰间的猎刀上,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刚才是不是有声音?”
李承道从怀里掏出张黄符,用指尖夹着,符纸在他掌心微微颤动:“这地方有‘东西’。婉儿,把罗盘拿出来。”
林婉儿赶紧从布包里翻出罗盘,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最后死死指向驿站后院的方向。就在这时,驿站突然黑了下来——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变得密集,把最后一点天光都挡住了。
“我的灯笼!”沈青惊呼一声,他放在桌上的马灯不知被什么东西碰倒,灯油洒在雪地上,火芯“滋滋”响了两声就灭了。
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嗒、嗒、嗒”,缓慢而有节奏,像是有人穿着硬底鞋在走路。林婉儿吓得攥紧了罗盘,手心全是汗,她听见李承道低声念着咒语,桃木剑在手里握得更紧。
“在那边!”赵阳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猎刀出鞘的声音。林婉儿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道白色的影子从走廊尽头闪过,影子很高,像是穿着长袍,手里还提着个绿色的东西。
李承道掏出火折子,“呼”地一声吹亮,火光中,众人看见一个穿着二十年前旧邮服的人站在走廊口,脸蒙着白布,手里提着盏绿灯笼,灯笼光发着冷幽幽的光,照得地上的雪都泛着青。
“你是谁?”沈青声音发颤,手紧紧攥着脖子上的玉佩,“为什么穿着我爹的衣服?”
那人没说话,只是慢慢举起绿灯笼,灯笼光照在墙上的群像图上。诡异的一幕发生了——画中被刮花的沈山河的脸,竟在绿光中慢慢浮现,五官越来越清晰,最后竟和沈青的脸一模一样!
“破邪符!”李承道大喝一声,将手里的黄符掷向那人。黄符在空中烧了起来,落在白布上,“嗤”地一声,白布被烧出个洞。那人发出一声模糊的尖叫,转身就跑,灯笼掉在地上,滚到林婉儿脚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短篇鬼故事录请大家收藏:(m.20xs.org)短篇鬼故事录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