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骗你们!”女人的魂魄突然发出尖锐的哭喊,声音刺破浓雾,“当年是他把我绑来献祭!说栗树能保村子平安,其实是为了他自己长生!”她的头发猛地散开,露出后颈的疤痕——那是被麻绳勒过的痕迹,与破屋墙上日记里画的“献祭绑痕”一模一样。
族长脸色铁青,疯狂地将木盒里的血栗往树洞里塞:“胡说!是你自愿献祭的!若不是你,落栗村早就没了!”血栗刚碰到树洞,就“啪”地裂开,里面流出暗红色的汁液,顺着树干往下淌,所到之处,藤蔓长得更疯了。
李承道突然反应过来,桃木剑直指族长:“这血栗里掺了你的血!你一直在用村民的生魂养树,再用树的妖气续自己的命!所谓的契约,根本是你编造的谎言!”他话音刚落,桃木剑上的雷击纹突然亮起,一道淡金色的光顺着剑刃冲向树洞,缠住女人魂魄的树根瞬间萎缩。
林婉儿趁机举起观气镜,将月光反射成一道强光,直射向女人手中的凤仙花。干枯的花瓣在光线下微微颤动,竟慢慢舒展开来,露出里面藏着的半片玉佩——玉色通透,与李三儿子脖子上的玉佩纹路完全契合。“那是定情信物!”林婉儿突然喊道,“你当年的新郎,是不是李三的祖父?”
女人的魂魄愣住了,缓缓看向李三的儿子。少年也察觉到什么,伸手摸出脖子上的玉佩,玉佩在月光下泛着暖光,与凤仙花里的半片玉佩产生了共鸣,两道光缠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整的圆环。“是……是他。”女人的声音软了下来,眼眶里的黑洞流出透明的泪,“他说等秋收就娶我,可我等来了族长的麻绳……”
“原来如此。”李承道恍然大悟,“你不是被栗树控制,是你的怨念被族长利用,成了他养树的工具。只要玉佩和凤仙花合在一起,你的怨念就能消解。”
族长见势不妙,突然扑向李三的儿子,想抢过玉佩。赵阳眼疾手快,甩出机关箱里的铜镖,正好扎在族长的手腕上。族长惨叫一声,木盒掉在地上,里面的血栗滚出来,被藤蔓瞬间缠住,化作一滩黑水。“不!我的长生!”族长疯狂地冲向树洞,想抓住女人的魂魄,可刚靠近,就被女人的怨念反噬,无数细小的藤蔓从他的七窍钻进去,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终贴在树干上,成了一块扭曲的树瘤。
林婉儿让李三的儿子将玉佩贴在树洞上,再用观气镜反射月光。玉佩与凤仙花的光芒交织在一起,顺着树洞钻进老栗树的根部。女人的魂魄在光芒中渐渐变得透明,她看着少年,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告诉……告诉后世的人,别再信什么献祭了……”话音落下,魂魄化作点点微光,消散在空气中。
老栗树的枝桠不再扭曲,泛着腥甜的栗汁也停止了渗出,那些缠着村蔓的藤蔓纷纷枯萎。村民们眼中的白光褪去,茫然地看着周围,像是刚从睡梦中醒来。赵阳去水井边检查,发现井壁上的符文已经淡化,嵌在里面的血栗也变成了普通的板栗。
天快亮时,李承道师徒帮村民驱散了体内残留的妖气。李三带着儿子收拾行李,准备离开落栗村,他将那本日记交给李承道:“道长,这日记就留给你,算是给后人提个醒。”
三人离开落栗村时,雾已经散了,阳光透过栗树叶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赵阳走在最后,弯腰捡起一颗落在地上的板栗,剥开后突然“咦”了一声。李承道和林婉儿回头看去,只见栗仁里嵌着一行细小的字,像是用指甲刻的:“十年后,‘新祭’始”。
林婉儿接过板栗,指尖抚过那些字,突然觉得背后一凉——她想起昨晚在观气镜里看到的,除了女人的魂魄,还有一道更淡的黑影,藏在老栗树的最深处,始终没露面。
“师父,这字……”赵阳的声音有些发颤。
李承道将板栗收进布囊,眼神沉了下来:“走吧,十年后的事,十年后再说。只是这落栗村,怕是还没彻底太平。”
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道尽头,身后的落栗村静悄悄的,只有老栗树的叶子在风里轻轻晃动,像是在低语,又像是在等待下一个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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