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扶起林婉儿,却看见她手背上的皮肤,竟泛起了淡淡的青黑色,像被什么东西染了色。“师姐,你没事吧?”
林婉儿摇摇头,眼神却有些恍惚:“我没事,只是……那苦瓠鬼的疤痕,和师父的一样。”
李承道捡起地上的苦瓠藤,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别胡思乱想,那是邪祟的幻术,想挑拨我们师徒关系。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查。”
夜深得像泼开的浓墨,村医屋的油灯忽明忽暗,灯芯爆出的火星子落在满是药渍的桌面上,转瞬就灭了。李承道坐在桌前,手里摩挲着那本苏景然的日记,青铜眼罩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没人看清他藏在眼罩后的眼神。
“师父,该换药了。”林婉儿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草药走进来,碗沿沾着几点褐色的药汁。她的手背还残留着淡淡的青黑色,那是昨夜被苦瓠鬼的汁液滴到的地方,虽不疼,却总像有寒气往骨头里钻。
李承道抬头,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药碗上,喉结动了动:“放着吧。对了,明早你去老槐树上摘几个苦瓠,熬成驱邪汤,咱们得靠它镇住村里的邪气。”
林婉儿脚步一顿,手里的碗差点晃倒:“苦瓠有毒,怎么能熬汤?”她记得小时候师父教她辨识草药,特意强调过苦瓠性寒,未经炮制的苦瓠籽和果皮里藏着碱糖甙毒素,误食会让人水肿溃烂,和苦瓠村村民的死状一模一样。
“我自有办法。”李承道避开她的目光,翻了一页日记,“你按我说的做就是,别忘了用匕首割,苦瓠藤的汁液沾到皮肤会出事。”
林婉儿还想追问,却被赵阳拽了拽衣角。两人走到外屋,赵阳压低声音,从机关盒里掏出一根银针:“师姐,师父不对劲。刚才我在灶房看见他往药罐里加了东西,像是迷魂草的干叶。”他说着,把银针递给林婉儿,“你去试试那碗给师父的药。”
林婉儿捏着银针走进里屋,趁李承道低头看日记的功夫,飞快地将银针探进药碗里。不过片刻,原本银亮的针尖就变成了乌黑色——果然有毒!她心脏猛地一沉,悄悄把银针收进袖口,转身走出屋时,撞进赵阳担忧的眼神里。
“是迷魂草。”林婉儿的声音发颤,“师父为什么要给自己下迷魂草?还有那苦瓠汤,他明明知道苦瓠有毒……”
“不止这些。”赵阳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是他白天在村医屋的梁上找到的,“你看这个,是苏景然写的药方,上面写着‘苦瓠配甘草,可解百毒’,可师父只字没提甘草的事。”
两人正说着,窗外突然传来“咯吱”一声,像是有人踩断了枯枝。林婉儿猛地抓起腰间的匕首,赵阳也摸出机关盒里的铜尺,两人对视一眼,悄悄推开房门。
月色透过薄雾洒在地上,老槐树上的苦瓠在风中轻轻晃动,影子落在地上,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突然,一道青灰色的身影从树后闪出来——是苦瓠鬼!
它手里的苦瓠藤比昨夜更长了,暗红的汁液顺着藤条往下滴,落在地上的苦瓠苗疯长起来,藤蔓缠绕着往两人脚边爬。林婉儿提刀冲上去,匕首划破空气,却被苦瓠鬼轻易躲开。
“师姐小心!”赵阳大喊着扔出铜尺,铜尺擦过苦瓠鬼的胳膊,却没造成任何伤害。就在这时,苦瓠鬼突然转身,伸手抓住林婉儿的手腕,将她往老槐树的方向拽。林婉儿挣扎着抬头,正好看见苦瓠鬼脸上的苦瓠晃了晃,竟从缝隙里露出半张脸——那眉眼,竟和她有七分相似!
“你是谁?”林婉儿的声音发颤,手腕被苦瓠鬼抓过的地方传来一阵灼烧感,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烫过。
苦瓠鬼没说话,突然举起另一只手,猛地扯下脸上的苦瓠。月光下,林婉儿看清了它的脸——那是一张苍白扭曲的女人脸,左眼的位置是空的,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窟窿,窟窿周围的皮肤皱巴巴地缩着,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而她的手腕上,赫然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和李承道眼罩下的疤痕一模一样!
“师父!”林婉儿突然大喊起来。里屋的李承道听到动静,提着桃木剑冲出来,看见苦瓠鬼的脸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桃木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苦瓠鬼盯着李承道,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师弟,二十年了,你终于来了。”它说着,突然举起苦瓠藤,朝李承道甩过去。藤条带着暗红的汁液,像一条毒蛇,缠住李承道的脚踝。
“快走!”李承道回过神,一把推开林婉儿和赵阳,“回屋!把门窗锁死!”
两人跌跌撞撞地跑回屋,赵阳飞快地闩上门,林婉儿则贴在门缝上往外看。她看见苦瓠鬼的藤条缠上了李承道的腰,而李承道没有反抗,只是仰着头,任由藤条往上爬,遮住他的胸口。就在藤条要缠上他的脖子时,苦瓠鬼突然松开手,转身消失在雾中,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明日此时,老槐树下,带婉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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