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柳十三猛地揭开坛口,仰头往嘴里灌骨酿。暗红色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滴在衣服上,竟“滋啦”一声烧出小洞。他的身体开始扭曲,皮肤裂开,黑色的鳞片从裂缝里钻出来,双手变成锋利的利爪,指甲泛着绿光,双眼也变成了血红色,整个人彻底失去了人形,像只从地狱爬出来的怪物。
“受死吧!”柳十三嘶吼着扑过来,速度快得只剩一道黑影。赵阳立刻挥起镇邪棍,棍身带着葛花汁,狠狠砸向柳十三的利爪。“铛”的一声脆响,镇邪棍被震得嗡嗡作响,赵阳只觉得手臂发麻,整个人被震得后退三步,虎口裂开,鲜血直流。
林婉儿趁机端起葛花弩,箭簇瞄准柳十三的后心——那里鼓鼓囊囊的,显然藏着没喝完的本命骨酿。“咻”的一箭射出,却被柳十三侧身躲开,箭簇射在酒骨炉上,火星四溅。柳十三转头瞪着林婉儿,利爪一挥,一道黑风朝着她扫来,林婉儿连忙侧身,黑风擦着她的胳膊过去,竟在石壁上抓出三道深痕。
李承道见状,掏出黄符,蘸满葛花汁,飞快地画了一道“葛花镇骨符”,口中念咒:“天地玄宗,万炁本根,葛花镇骨,邪祟灭门!”他将符纸猛地贴在酒骨炉上,符纸瞬间燃烧起来,暗红色的火焰“噗”地熄灭,炉里的酒液开始沸腾,冒出黑色的浓烟。
“不!我的骨酿!”柳十三惨叫起来,他体内的酒液像是受到了感应,开始剧烈翻滚,皮肤下的血管鼓起来,像一条条黑色的虫子在爬。他的身体不断抽搐,黑血从七窍里流出来,落在地上,发出“滋啦”的腐蚀声——本命骨酿没了炉火加持,开始反噬他的身体。
“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柳十三双眼通红,突然冲向堆在一旁的骨酿坛,想把所有坛都推倒,让骨酿毒气弥漫整个尸窖,和三人同归于尽。
“拦住他!”李承道大喊着,就要冲过去,却见周三突然从后面冲上来,抱着柳十三的腰,死死将他缠住。“柳十三!你害了全镇的人,今天我要你为他们偿命!”周三嘶吼着,用尽全身力气,抱着柳十三往酒骨炉里跳。
“不要!”柳十三惊恐地挣扎,却挣脱不开周三的手。两人“扑通”一声掉进酒骨炉里,炉中残留的葛花符灰烬与骨酿混合,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白光,白光像潮水般席卷整个尸窖,满地的骨酿坛在白光中化为飞灰,那些藏在坛里的冤魂碎片,也在白光中化为光点,缓缓升向尸窖顶部,像是终于得到了解脱。
李承道三人被白光笼罩,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之前被阴气侵蚀的疲惫感一扫而空。等白光散去,酒骨炉已经变成了一堆废铜,周三和柳十三都不见了踪影,只有炉底残留着一点黑灰,被风一吹,就散了。
林婉儿走到炉边,看着那堆黑灰,眼眶微红:“周三老伯……”
赵阳握紧镇邪棍,声音低沉:“他为镇民报了仇,也算是安息了。”
李承道叹了口气,掏出瓷瓶,撒了些葛花在炉底:“葛花镇邪,也送他最后一程吧。”他抬头看向尸窖出口,外面已经透出了微光,天快亮了。“这里的邪祟已经除了,我们该走了。”
三人走出尸窖时,天边正好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照在葛花镇的石牌坊上,驱散了镇里的阴气。林婉儿回头看了眼尸窖的方向,心里默念:周三老伯,葛花镇的天亮了,你们可以放心了。只是她没注意,腰间葛花弩的箭簇上,不知何时沾了一滴暗红色的酒液,那酒液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竟没有被白光净化,反而像有生命似的,微微蠕动着。
晨光漫过葛花镇的石牌坊时,李承道师徒三人正蹲在葛花林里,将新采的葛花苗栽进土里。赵阳手里的锄头沾着新鲜的泥土,他小心翼翼地将土培在苗根旁,生怕碰坏了细嫩的花茎——这些花苗是李承道特意从山外带来的,用阳气养了半个月,就是为了净化被尸气污染的土地。
林婉儿蹲在一旁,把周三留下的那片干葛花埋在最大的一棵葛花苗下。花瓣上的刻痕早已模糊,却像是还带着周三的温度。“老伯,你看,新的葛花要开了。”她轻声说着,指尖拂过花苗的叶子,叶子上的露珠折射着晨光,亮得像泪。
李承道站在葛花林边缘,望着远处渐渐有了生气的镇舍,腰间的白瓷瓶终于不再发烫,里面的葛花安静地躺着,像是完成了使命。“等这些葛花长起来,就能彻底压住镇里的阴气了。”他转头看向林婉儿和赵阳,“咱们也该走了,还有别的地方等着咱们去。”
三人收拾好东西,牵着瘦马往镇口走。路过柳记郎中馆时,林婉儿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座曾经藏满阴谋的屋子,如今门窗大开,阳光照进去,驱散了所有阴邪。赵阳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想了,都过去了。”
林婉儿点点头,转身跟上师徒二人。可刚走两步,她忽然觉得腰间一凉,低头一看,是葛花弩的箭囊蹭到了衣服。她伸手去理箭囊,指尖突然碰到一点黏腻的东西——是那滴暗红色的酒液,不知何时沾在了箭簇上,此刻竟还在缓慢蠕动,像条细小的血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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