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说过不来的张拂林又出现在店里，伙计们面面相觑想笑又不敢笑。
张拂林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就等着看他笑话的人来。
果不其然
张瑞明施施然得坐在张拂林对面，“今天怎么啦?咱们未来的族长食言而肥？”
张拂林郁闷地喝了口茶，"明叔，你要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哪儿称得上食言而肥？"
“那你就说说你这什么情况？”张瑞明接过伙计顺路端来的菜放到了桌上，“咱们的族长都收拾好东西准备来这儿了，你小子还不想走了。知不知道他传了几封信来催？”
一听这个事儿，张拂林头都大了，“我那大侄子的位置很重要的，这还刚开始，我哪儿放心得下...”
“嗯，编，你接着编，我倒是要听听你怎么编后面的。”别人张瑞明还真不了解，但他张拂林，他敢打包票那理由绝对没有张启山的事儿。
张拂林举着茶的手一顿，垂下眼眸缓缓地说道，“他们母子俩对我来说很重要。”甚至在他心里，族人都比不上的那种。
张瑞明哈哈一笑，“看出来了，你小子这些年做的事儿，张家人谁看不出来？”为什么他们可能不知道，但知道谁要是敢动白玛跟小官，这张拂林绝对敢拼命，还是要多疯有多疯的那种。
张拂林苦笑得摇了摇头，当年由于吴邪跟小花胖胖三得出现太过突兀，他只得透露了一些出去，但他们一家的来历，就连他最好的冷冽俩兄弟都没告诉。
“对小官有点信心。他们五个这几年不是也混得不错嘛？"张瑞明喝了口茶笑眯眯地看着张拂林，这些年随着他们安插在城里的张家人越来越多，城里任何消息不出一个时辰就会传到他的手里，每天别提多省心了。
张拂林轻笑一声，“都是小钱。”他们五个卖的东西他都知道，小花易容装成德国人找洋人进了点货，虽然那批武器确实便宜了，但数量也不多。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张瑞明有时候真不知道张拂林心里怎么想的，是，五个小子年纪都不大，但对比同龄人来说已经是出类拔萃了，要知道这年纪的张家人也就是这样。“你啊，老是让我们多放手，让底下的人有机会成长，但是你..”
“我知道...”张拂林重重得叹了口气，"这些我也知道..."说跟做真是不一样的事情。随着他们的长大，眼瞅着就要出去闯了...他这心啊，整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就怕自己一个没看住会少了一个。
“那就行，你自己想想，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张瑞明拍了拍张拂林的肩膀就走了。
其实呢，这张拂林已经做好不带几个孩子走的准备了，但心里过不去，也有可能是心里过不去。
张拂林以茶代酒，一杯接一杯的喝下肚，表情也十分复杂。这些年来的记忆一幕一幕出现在眼前，随着茶壶倒不出茶来，他才慢慢下定决心。
看着那边张拂林一个人坐着喝茶，知道他身份的伙计们一个个都不敢上前，你推我我推你最后找来了张瑞经，让他看看要不要去劝劝。
张瑞经还以为什么事儿呢，过来一看笑着回去了。“放心吧，他没这么脆弱，想明白就好了。”谁都是这么过来的，只不过小官他们离开家比其他孩子早了些罢了。
"爹，你不是说去据点吗？怎么来这儿了？"张起灵笑着走了进来，手上还拎着打包的蛋糕，虽然赶不上后来的好吃，但在现在算是个稀罕物，给阿妈尝尝也好。
“谁告诉你我在这儿的？”张拂林放下茶杯，微微撇过头看看外面，正好瞧见了浑身一僵得半大小子，“他告诉你的？”
张起灵回头看了看，笑了笑什么都没说。坐在张拂林面前，认真得问道，“爹，你想什么呢？”这都让人家主动来找他，让他去看看的程度了，难道是继任族长的事儿？
张拂林沉默得看着张起灵，好半天才说道，“我想好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好，但...叹了口气说道，“我跟你阿妈，我们俩个去洛阳，你们就留在长沙吧。”孩子长大了，他们做父母的到底是要放手的。天高海阔，任他们自己去闯吧。
张起灵一听顿时也沉默了，点了点头。其实这个结果他也有心理准备，甚至他也是这么决定的。这些年来被保护的日子，他过得很开心也很珍惜。但作为一个曾经成年过很多很多年的人来说，他还是想要去外面看一看，不过呢，“我会写信给你们的，我保证。”
张拂林笑着伸长胳膊摸了摸张起灵的头，“时间过得真快....”尽管他跟白玛怎么忽略时间，他们的小官还是长大了。只不过呢，这一次成长起来的小官，不再是雪山上的守护者，而是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爹..”张起灵看着眼里满是复杂地张拂林，“我..”
张拂林被不知道说啥的儿子逗笑了，笑了几声就站了起来，“去吧，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但是有一点，无论是你还是他们几个都要给我保证。今时不同往日，出门在外万事以性命优先。可以有善心，但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同时也不救找死之人...”
原本就躲在外面偷听的几人，听着从张拂林嘴里冒出来的一串要求，连连点头答应。
这些事情他们都知道，也知道现在的人跟他们接触过的人是不一样的。其中不乏有些混进来的小鬼子，他们可不能善心泛滥什么人都救。
“各地的负责人我会去说，找人家帮忙也不要害怕，事后的回礼我会去准备的。”张拂林想了想也没别的要交代的，拍了拍儿子的头，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一次，过你想过的生活，谁想强迫你就让他来找我。”小官到了这个年纪，他能给儿子的兜底的也就剩这个了。
张起灵笑着点了点头，“爹，我知道我要什么样的生活。”
看着儿子跟记忆中截然不同的笑脸，张拂林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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