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安见二人如此，也不再推辞。
若能反向收割，又不必亲自出面，那么本金自然是越多越好。
“既然你们感兴趣，我也不拦着了。”他笑了笑，索性将木匣的机关打开，取出里层藏着的东西，“正好先看看这重金买来的消息，分析一番。”
木匣内整齐地放着三份情报。
段昊初和刘文昌立刻凑上前去，目光落在纸页上。
内容简洁明了，既有考官的信息，也列出了本次科举的热门考生。
姓名、籍贯、家庭背景、过往成绩一一罗列。
甚至还附有隐晦的旁注，某某考生与某位大人交好，某某考生近年风头正劲，被看好入榜。
其中不乏负面消息，比如某人传出买榜的风声，某人家中遭逢变故。
段昊初看完后，忍不住啧啧称奇。
“这文济堂果然门道深，连这些消息都能打探得如此清楚。”
刘文昌皱眉琢磨，随即狐疑道：“可这些消息，是真是假呢？会不会有人故意放风，操控赌局？”
林向安敛了笑，指节轻敲桌面，语气淡然。
“所以才要分析。”
随即缓缓说道：“这些情报名单，红榜前十名里，往往混着三真七假，三名确有可能中举，如权贵子弟、文名显赫者，是真实的，为的是取信于人；而另外七名，则是虚构或冷门考生，用来制造‘爆冷’陷阱。其他二十名也是”
从赌坊的角度来看，他们追求的不是押中，而是稳赚不赔。
三分真实名单，增加大家的信任。
而七分虚假名单，稍微放点烟雾弹。
利用迷信造神，扩大舆论，三人成虎，就成真的了。
从而引导人下注。
但凡满大街都在谈论的考生，十有八九是赌坊在放风，诱人入局。
真正有价值的情报，从不会外传。
林向安自己就利用舆论了，深谙此道的威力。
这赌坊是无底线，只会做的更绝。
“至于黑榜，同样也是三分真、七分假。这三分真的，往往是被针对的权贵政敌、学术异端，借黑榜除之。而剩下的七分，则是随意编造，用以混淆视听。”
三千名考生，最终录取不足九十人。
不中的概率太高了。
哪怕只是稍加操控，赌坊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段昊初被这一提醒，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一个近来屡次听闻的名字。
他皱眉看向纸上的名单，伸手指着其中一个名字。
“这个叫李诚的考生，出身寒门，绍兴人士。他被列在红榜，最近满城都在议论他，说是文曲星下凡，甚至传言他家祖坟夜放红光。”
段昊初停顿了一下，迟疑道，“可我结交的绍兴考生中，却没人听说过此人有这样的名声。莫非他就是……”
林向安听出了段昊初的意思，点头道。
“极有可能是赌坊故意请人散布的消息。这等风头正盛的人，想来不少人都会去前去奉承他。既然如此，我们倒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想来赌坊造神选中的人，定是经过过筛选的。
最有可能被选中的，是那些虚荣心强、好面子的人。
这样的人往往高估自己的能力，坚信自己必定能中举，甚至不惜倾家荡产押注自己。
他们的心理，正是赌坊最好的利用对象。
等到真正放榜，这些人最容易输得一干二净。
他们总觉得自己会成为那个“幸运儿”。
等到真放榜之后，最容易倾家荡产的一类人。
林向安敲了敲桌面，沉声道：“所以，我们可以先从市面上最受关注的考生入手，筛选出那些呼声最高的人。”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把这些人排除在外，再分析他们的背景、性格、言谈举止，这样才能精准选择下注对象。”
所谓赌局，说到底，是赌人性。
段昊初和刘文昌默默点头，显然理解了他的意思。
刘文昌却皱起眉，若有所思地问道：“那还有别的选择吗？”
林向安微微一笑，神色淡定：“当然有。另一种选择，就是下注‘黑榜’。”
“黑榜？”
“黑榜上的人，下注中举的赔率极高，足足有一赔十，而我的名字恰恰就在其中。”
段昊初闻言，眼神微微一动，沉默片刻，没有立刻开口。
林向安继续说道：“如果你们信我，就可以下注我的名字。”
此时段昊初终于明白林向安的意图了，他这是想反其道行之，既然被放入黑榜，那就利用它下注。
说到底，是对自己实力的确信。
当然林向安也把选择权交给了他俩。
只见林向安又缓缓开口，仿佛说的事与他无关，整个人非常冷静。
“当然，还有一种更极端的赌法生死赌。”
刘文昌脸色一变，忍不住皱眉：“什么生死赌？这种缺德事，我们可干不出来。”
林向安点点头，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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