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刹那，天地仿佛空白。
所有人眼中都只剩下了那惊艳的斩痕。
紧接着，是遍地的哀嚎与惨叫。
一刀划过，鲜血喷溅，断肢残躯掉落一地。
各种武器、防具被轻易斩断。
牧间扫了他们一眼。
众人惊惧，连连后退，好似看怪物一般看着他。
这一刀能震慑多久？
不会太久。
牧间很清楚这一点。
重整阵型和士气后，这些人会再追上来，再不济也会小心翼翼地缀在他后面。
不至于连跟进来的勇气都没。
毕竟，他只是三阶。
很快就会有人意识到，这种大威力招式不可能随意施展。
事实上，【蛮祭】状态下用了一次【天尽】和一次【开山】后，牧间剩下的法力根本不够施展第三次。
总之，这一刀震慑不了多久。
但他需要的，也只是一点点无人打扰的时间而已。
而倘若他们在此期间闯了进来，看到了一号替换领主的过程，那牧间只能用禁咒将他们都杀了。
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
毕竟，白水城卫兵的素质，他在城门口就已经见过了。
真正忠诚的卫兵，包括那个四阶的侍卫长，应该都在城堡里保护埃德加·克尔曼。
外面的人，忠诚度估计就那样。
至于冒险者公会，它是个松散组织，无法强行命令冒险者。
而冒险者会对领主多么忠诚吗？
想多了。
相比之下，教会的人倒是可能最先跟进来。
“不怕死的话就跟上来。”
牧间压低嗓音，警告了一句后，转身一脚踹开城堡的大门。
几杆长枪从门内朝他刺来。
他挥刀招架，直接硬顶着冲了进去。
很快，城堡内开始传出交战声和惨叫声。
还在外面的卫兵面面相觑。
跑，不敢跑。
追，不敢追。
冒险者们更是议论纷纷。
冒险者公会有义务协助当地领主，抵御外敌入侵。
但这份义务是宽松的。
并非强制的。
而且需要支付报酬。
说是义务，倒更像是一种任务委托。
“怎么办？跟进去看看？”
“三阶在那人面前都跟鸡仔似的，我二阶进去他妈不是找死吗？”
“太危险了啊。”
“刚才那一刀，死了十几个！”
“这还是因为攻击范围窄的缘故，若是宽一点，恐怕就不止十几个了。”
“防具什么根本挡不住！”
“狗屁三阶！我觉得那人有四阶的实力！他一定隐藏了境界！”
“安德森大人也是四阶。”
“我见过安德森大人出手，我感觉他可能比安德森大人还要强……”
“放屁！你这狗日的竟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依我看，肯定是安德森大人更强！所以，我们要相信安德森大人！在外面等着就行！”
“说的有道理。”
“赞成。”
“卫兵都不动，我们急什么？”
“领主大人向来吝啬得很，就那点钱，玩什么命啊？”
“就是就是。”
冒险者公会白水城支部的支部长马里恩——一个瘦瘦小小的老头——神色淡淡地听着周围的议论。
他知道的比他们多一些。
但凡是个领主，除非穷到揭不开锅了，否则都会有一些保命用的防护道具。
毕竟，这世上不缺亡命之徒。
克尔曼家族数百年前好歹风光过一阵，城堡内也颇为奢华，他不相信埃德加·克尔曼没有。
故而，那个入侵者虽然实力还不错，但想击杀领主，纯属痴心妄想。
暗杀的话倒是有可能。
毕竟，防护道具这东西，总有卸下来的时候，不可能随时随地都贴身携带。
但这明显不是暗杀。
所以，进了城堡又如何？
突破不了防护，便没有意义。
而倘若那人真能成功，就说明他手里有极其强大的攻击手段。
那他们跟进去不是找死吗？
冒险者公会只是领主的协助者、合作者。
并不是领主的手下。
这么危险的事还是少掺和为好。
摆烂、摆烂。
人生的意义在于摆烂。
数十年间，他见过许多比他厉害、比他天才的冒险者。
但他们都死了。
只有他平平安安地活到了现在。
靠的就是摆烂和随缘。
更何况，埃德加·克尔曼这人刻薄又吝啬，就算冒着生命危险掺和进去，估计也没多少钱拿。
装装样子就行了。
难道还真拼命啊？
看！那些卫兵都没动呢！
马里恩瞥了眼城堡，接着收回目光。
祝您吉人自有天相，领主大人。
……
刀光纵横。
留下一地尸体。
穿过那并不算长的走廊后，牧间抵达一处大厅。
原本，他还以为得把饕餮叫出来，靠它的鼻子找找那个四阶的侍卫长在哪。
侍卫长在哪，埃德加·克尔曼肯定就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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