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怔却纹丝不动，反而笑吟吟地又往前凑了半步：“仙尊，我初来乍到，对这云霄宗的路还不熟悉......”
“谢钰。”
云华西直接打断他的话，转向自己的徒弟，“送你兄长下山。”
谢钰刚要应声，谢怔却突然捂住胸口，面露痛苦之色：“哎哟......这旧伤......”
“大哥！”谢钰慌忙扶住他，“你怎么了？”
云华西眉头微蹙，指尖凝起一道探查的灵光，却在触及谢怔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他神色一凛：“你......”
“没事没事。”谢怔摆摆手，虚弱地笑笑，“老毛病了，歇会儿就好。”
说着就往旁边的石凳上一坐，大有赖着不走的架势。
云华西眸光微冷，广袖中的手指悄悄掐了个诀：“既然谢公子身体不适，本尊便破例一次。”
他抬手召来一片云霞，“此物可送你下山。”
谢怔看着那片浮空的云霞，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又换上憨厚的笑容：“多谢仙尊体恤。不过......”
他话锋一转，“我此次过来，除了看望自家弟弟，还因为我这伤需要灵药调理，听说云霄宗的药园......”
“大哥！”谢钰急得直拽他袖子，“药园是宗门重地......”
“无妨。”云华西突然开口，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明日辰时，你可来药园帮忙。”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仅限采药。”
谢怔眼睛一亮，正要道谢，却见云华西已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冷淡的叮嘱：
“谢钰，带你兄长去客舍安置。记住，不得擅闯禁地。”
待云华西的身影消失在山路上，谢怔脸上的病容瞬间消失不见。
他拍了拍弟弟的肩，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小弟，带路吧。”
谢钰目瞪口呆：“大哥你...你装的？”
谢怔但笑不语，只是从怀中又摸出一块桂花糕塞进弟弟嘴里：“吃你的点心。”
而此时，云华西站在云栖阁的高处，望着山下渐行渐远的两道身影，手中不自觉地摩挲着一个圆环。
那是刚刚谢怔靠近他时，不经意塞到他掌心的，他原本想扔掉，可却莫名不舍，想了想，还是留下了。
总归不是什么厉害物件，他应付得来……
而且他总觉得，这个看似憨厚的庄稼汉身上，藏着太多说不通的谜团......
“谢怔……”他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心底泛起一丝异样的涟漪。
……
“哥，咱快走！被师尊发现就死定了！咱们一定会被赶下山的。”
谢钰急得冒汗，他哥也太大胆了。
谢怔十分淡定，他拍拍谢钰，一脸语重心长的说道：“小弟，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经事。”
“好了，回去吧，大晚上的容易遇见一些不该看的。”
“不该看的？”谢钰一头雾水，正想追问，一阵笑闹声传来，谢钰突然脸色一变。
他死死拽着谢怔的袖子：“哥...咱朝这边走。”
“路在这边吗？”谢怔纹丝不动，目光中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你记清楚，反击才是最好的利器。”
远处竹林间，几个内门弟子正朝这边走来，为首的蓝衣少年讥笑道：
“哟，这不是谢师弟吗？大半夜的带着个乡巴佬在宗门乱晃，是想偷学什么秘法不成？”
谢钰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李师兄误会了，这是我兄长，他……”
“兄长？”李行宇夸张地大笑，“就是那个种地的？怎么，家里揭不开锅了，来宗门讨饭吃？”
其他弟子跟着哄笑起来。
谢钰攥紧拳头，却不敢反驳。
一个清润悦耳的声音突然从人群后方传来。
只见一位身着浅青弟子服的少年缓步走来，他眉目如画，唇角含着温柔笑意，正是云霄宗最受宠的小师弟——白沐。
“师兄师姐，你们别这样说二师兄，”白沐轻蹙眉头，露出担忧的神色，“如若师尊知道，想必该不高兴了......”
他声音渐低，状似无意地补充道，“虽然二师兄确实经常犯错惹师尊生气呢。”
谢钰已经麻木了，相比于受欢迎的小师弟，他的话根本不会有人听……
这种程度的脏水他受得住，只不过……
他抬头看了一眼谢怔，要让他哥跟他一起受委屈了。
李行宇立刻会意，阴阳怪气道：“白师弟就是心善，还替这种人说好话。”
“要我说啊，某些人就是仗着师尊心软，才总在宗门里混日子。”
谢钰脸色发白，手指死死攥着衣角。
白沐见状，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二师兄别往心里去，李师兄就是说话直了些。”
他转向众人，柔声道，“大家也别太苛责二师兄了，毕竟......”
欲言又止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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