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雨缓缓抬头:“信使是皇后的人,我一早就知道,你的意思,戚巽留下的人也不可信?”
于公公冷冷地道:“他也是戚家的人,假借保护实则监视也不是无可能。而且,或许他可信,但难保身边的人是有心人派来做别的目的!”
明雨半天未言语,复又道:“我明白你什么意思,只是,我不敢相信戚将军会是能做出如此小心行径的人!”
“他不小人。”叶蓁说着走了进来。外面夕阳正好,立在门口的叶蓁,脸一半明一半暗,让人有些瞧不清情绪,她看上去已大好,若不是有些消瘦倒也与平日无异了。
于公公赶忙起身请叶蓁坐。叶蓁将他按回到几案旁,先是给他诊了脉,又看了他的伤腿,才又接着道:“戚将军纵使再刚正,也是一家之长,有需要守护之人。女儿闯了祸,也只有他有能力去收拾。坏事他不想做,但却不得不做。”
于公公接话道:“在下也明白,只是,贺之将军一家实在无辜。”
叶蓁百思不得其解:“我其实更不明白皇后为何要对舒家赶尽杀绝?照理说,贺之将军已经是半个废人对她已造不成多大威胁。”
众人都沉默起来,思索半天仍是没头绪,恰逢香桔在外候着,叶蓁便将她喊了进来。
“公主,圣女的信。”
一听到圣女二字,叶蓁豁然起身:“不对,此事应当与祁国有关系!”
“此话怎讲?”
“皇后与舒家并未有深仇大恨,她的目的是一家独大,与舒家有深仇大恨的,是祁国!所以将军府的毒不是皇后下的,京城老夫人逝去她的目的便已经达到,她要借三年孝期控制桓之哥哥!”
于公公豁然开朗,立刻向外喊道:“来人!”
悄无声息地进来一不起眼的人,躬身而立,静听吩咐。于公公立刻道:“速速回京,查桓之将军的夫人章氏近些日子的行踪!对了,派人去查当年戚军医解毒之人是谁。”
那人走后,叶蓁又问于公公:“公公对皇上的嫔妃们了解多少?”
“脾气秉性自然是知道些的,身份背景也清楚。公主想知道什么?”
叶蓁的手无意识地在桌子上游走着,听到这话摇摇头:“我没兴趣,想让公公再帮我做件事。”
“公主请讲。”
“找几个贴己的奴婢,在宫中传一下,就说,我在祁国寻了秘药,可以让皇上有子嗣。”
原本垂手而立的于公公猛地抬起头看向叶蓁,想都未想便急急地道:“不可,这可是欺君的大罪!”
“谣言,所以公公可要把握好度。”
“公主,您这是要将火往自己身上引啊!”
叶蓁微微转身,看向外面,“假传圣旨,谁给的胆子,若没有后宫做应,他们又怎能将这圣旨传得滴水不漏?皇后在明,有些事可以应对,但这个祸害在暗,防不胜防。不引,蛇又如何出洞?”
“公主!”于公公的声音急切起来。
叶蓁仍旧望着窗外:“公公,你说,人来尘世走这一遭到底是为了什么?”
于公公不敢回答,因为他的答案过于简单——只是为了活着,这个答案很是卑微,让他难以企口,尤其是在猜到叶蓁心中答案之时。
没听到回答,叶蓁缓缓转身,嘴角漾出一丝笑来:“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于公公,要为自己,我们只为自己。”
于公公怔怔地看着叶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脑中却如过马灯一样闪过他如何为了给父亲还赌债被卖进宫,如何为了可怜的母亲学投机钻营差点被打死,又为了成为家中的支柱看尽别人的脸色。如今,母亲整日操劳,弟弟妹妹还未有归宿,父亲仍然嗜赌如命,他喘不了气,他还要为他们挣扎,他好,他们便好,他不好,他们便会更糟。如何为自己?感觉到叶蓁正盯着他,于公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白了一瞬,心中泛起了一丝异样。
叶蓁捕捉到,靠近于公公,声音小了许多:“公公知道我是怎样的人,情谊对于我来说远比手段来得复杂。派人查公公并非不信任,只是我需要知道身边所有人的软肋,不为裹挟,只为有人要动你们的时候我好有反制的法子。”
最近受伤再加事情也多,于公公的确没有顾上家里面。只是,叶蓁是何时关注到他的亲人的,又是如何处置的?那他此次得罪了王爷和王妃,是否会连累家中?于公公警觉起来,满眼慌张地瞧着叶蓁,似乎很怕她说出什么,又怕她不说。
叶蓁没有什么可隐瞒的,直言道:“早在往祁国之前你的家人便被我送出了京,如今,我便要拿你家人的命来威胁你,我要去乌山,通匪的罪名,我担了。你且回吧,不用再求皇上的恩典了,通报一声即可。他必定会气,甚至大发雷霆,那便让他气,不必替我遮掩,越多人知道越好。”
于公公瞬间明白,什么威胁,只是叶蓁保护他不受波及的一种方式而已,有了这一层,她便是做了滔天的事,也与他无关,可是,为何要保他?他对她无恩,她也不欠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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