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叶蓁立刻厉声呵斥:“荒唐,此地为王府不是什么市井之地,达官贵族又如何,是任谁都可进的吗?”
随从一听赶忙跪了下去:“王妃息怒。”
叶蓁又道:“你给我讲实话,是管家的意思还是旁人的意思?”
随从垂首不语。
叶蓁已明白大半,但却并未善罢甘休,冷冷地道:“我瞧着你侍奉的也不是我们王爷,拖下去杖责二十扔出府去,哪来的让他回哪去,还有那位管家,也一同给我扔出去!”
立刻有人上前劝诫:“今日大喜的日子,王妃息怒,见了血不吉利。”
叶蓁冷眼瞪过去:“你也一起!”
无人再敢求情,将哀嚎的随从拖了下去。
夏椴平静了些,晃晃叶蓁的手:“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这样做会不会让他们说出什么闲话去?”
叶蓁握紧夏椴的手向殿内走去:“恶人我来做,你也做好自己的分内事。这些人全是见风使舵来巴结你的,早晚要面对,今儿你只需拿出你作为王爷的威严来即可。”
“夫人,不是。”夏椴疾步上前拦住叶蓁,露出一丝内疚,“是我母妃的人,放这些人进来也是她的意思,你是新妇,这样做我是怕她会生你的气。”
叶蓁瞧着夏椴的眼睛:“怎么,你是决定要做她的傀儡了吗?”
夏椴赶忙摇头。
叶蓁牵着夏椴继续向前走:“这不就得了?都说了恶人由我来做。夫君只需记住一点,‘多言数穷,不如守中’便可。”
夏椴突然问:“何意?”
叶蓁猛地看向夏椴:“泓妃生于文人之首之家,难道真连个教你的先生都没请?”
夏椴沉默,红了脸。叶蓁见状,小声道:“意思就是,多言容易生错,不如不言。不讲话他们便不知我们的底细,由他们猜去。”
夏椴像个被牵着的孩子,一脸崇敬地瞧着叶蓁,深吸一口气,在门口反握住她的手同她一起走了进去。
众人跪地高呼,顿时,殿内充满了颂扬声和奉承声。夏椴与叶蓁端坐在首位,不言不语,直到声音渐止众人完全安静,夏椴才朗声吐出二字:“开席!”
众人以为夏椴会回应几句礼尚往来的客套话,没成想竟如此潦草,面面相觑。
在叶蓁看来,与无用之人多言一句都是浪费,夏椴如此正合她意。他悄悄示意夏椴起身,两人旁若无人地出了殿门。后面的人不敢怠慢,赶忙跟了过去。
刚走下台阶,不远处又进来几人,为首的一人一身黑衣,走得极慢。苍白的脸,修长消瘦的身形,那不卑不亢从容不迫的样子让人一眼便瞧出他的器宇不凡。他未像平日那般将头发束起,而是只束了一部分,散了一头的长发在背上,让整个人又多了一丝飘逸。
叶蓁站在高处,盯着由远及近的贺之心中不免想,以往常年征战,他总是一副粗犷的样子,受伤这些时日倒是养出些许病娇的模样来,比起之前少了些许威严,多了一份柔弱。这柔弱并非他所愿,只是伤得久了,中毒久了,身体也垮了。她不知道他为何要来,她以为途经乌山时那震天响的礼炮便是他的送别,既然已送别,此时又来做什么?
一看到贺之,夏椴难掩兴奋之色,刚要向前冲便被叶蓁伸手拦住。他不解,悄声解释:“是李先生。”
叶蓁不语,只是身形稍稍向后一侧。夏椴这才想起还有无数双眼睛瞧着,遂立在台阶之上,等着贺之从容前来。
贺之低眉敛目,向夏椴和叶蓁见礼。夏椴得体回应,向叶蓁正式介绍贺之。
叶蓁瞧着贺之,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不敢抬头瞧她,想必心中也没那般舒坦,想到此处,她便不再胡思乱想,何必呢,还猜他的心思做什么?
照例,叶蓁不宜长时间在宾客前露面,需回寝殿。迎她的嬷嬷们已等候多时,她不便再多逗留,心中又不放心让夏椴独自去面对这些人。夏椴也不想,知道叶蓁要暂时离开,将她的手攥得生疼。
贺之的视线一直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若不是身旁的路柯提醒,他还要继续瞧下去。
贺之躬身一揖,道:“在下陪王爷同去。”
夏椴一听立刻看向叶蓁。叶蓁看向贺之。贺之看向的仍是他们交握的手。
叶蓁收回视线,向夏椴温和一笑,道:“妾身回房等候王爷。”
贺之攥紧了双手。
叶蓁转身,向寝殿方向行去。身后响起贺之的声音:“恭送和椴王妃。”
叶蓁脚步未停,昂首挺胸,继续向前。
夏椴的寝殿披红挂绿一改往日的冷清,就连器具也全都换成了喜庆的颜色。殿内站了十六个下人,全是宫里派来的,行完礼如石像般站得笔直,连眼睛都不多眨几下,惹得见过大场面的柳丹大气不敢出。
叶蓁被头饰压得脖颈疼,但因有宫中的教引嬷嬷在,只好硬撑着,端坐在榻上看似一心等夏椴,其实心早已飞走。她在想,贺之为何会来此处,是如何来的。戚煜应当布下了天罗地网要杀他,没想到他竟换了副样子来到了此处。瞧,她又多此一举了,那月府中的密室费了她几天的心思,他根本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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