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汉在梆院前街观察了一阵子，天色已经彻底黯淡了下来，路灯驱散了有限的黑暗，迎来了车水马龙的喧嚣，远远近近走过的人们，有人好奇观望，有些不屑一顾漠视，也有人在短暂的犹豫后走走停停，最终遮掩住脸颊，在侍者热情的招待下走了进去。
一些小摊贩也集中过来，隔着栅栏送进一些小吃食品，收获些许金钱，似乎也十分满意。
整个托尔提耶尔城，似乎没有谁完全活在没有希望的深渊中，似乎只要努力，总能够找到一条活路。
犹如幻境中的完美城市。
佐汉摇了摇头，哦，本来就是幻境，才会制造的如此理想化啊。
梆男的目光从售卖沙漠特产红果子的小姑娘细细的腰肢上挪开。
在梆院这种地方待久了，形形色色的女人见多了，并没有把目光变得极其挑剔，反而是没有那么高的要求了，对外面普通的少女产生了新鲜感……或者以后都会倾向于和这样的女孩子成家立业，又或者只是一时的喜欢？
梆男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旁边的男人，似乎对他已经做了三年有些感慨，语气中充斥着毫不掩饰的讶异。
“三年很长吗？还是你觉得我不像做了三年的样子？”梆男淡然一笑，“我今年二十三岁。”
佐汉的讶异本来是针对艾尔缇娜大小姐，但是旁边这个带着沧桑和轻熟味道的梆男，竟然只有二十三岁？
这里的女人，那是真能吸……嗯，或者说榨？男人青春、精气神都在这里消耗着，转换为女人们的快乐和他兜里的薪资。
这种情况他还能够坚持三年，应该是薪资足够高吧，否则早跑路了……佐汉相信，在艾尔缇娜大小姐拥有市政事务影响力的托尔提耶尔城，梆男如果想走，应该不会被政策制度束缚。
这可是一个拥有荣誉市民制度的城市，普通人都拥有极高的归属感和荣耀感，这样艾尔缇娜大小姐占据股份的梆院，要是无法离职只能接受压迫，对她的形象可能是难以挽回的沉重打击。
想必艾尔缇娜大小姐是拥有野心的，绝不会允许这样的地方因为蝇头小利而影响到她的未来。
所以佐汉也不用替这位梆男操心什么劳工纠纷，他不走，多半是因为他不想走，或者已经习惯这里，习惯这样的工作和生活，离开了，也不知道去哪儿。
这就是许多妓女一踏入那个行业，直到年老色衰依然在做这个的原因……离不开了，做不了别的。
梆男也一样。
“你二十岁的时候就进了梆院，有的人二十岁进了法院。”佐汉并没有太关注梆男的感受，感受复杂地笑了笑，“艾尔缇娜大小姐应该是在等待着她的二十岁，又会有一番什么样的作为呢？”
听到艾尔缇娜大小姐的名字，梆男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采，整个人都变得精神奕奕起来，他微微昂起脖子，喉结上下晃动了两下，清理着嗓子，似乎针对这位大小姐的发言，都要更加尊重和正式一些才行，否则就是亵渎。
佐汉留意到原来在城外遇到的马车车夫们，也很尊重和敬仰艾尔缇娜大小姐，但是也没有像眼前的梆男那样怀着一种无限憧憬的感觉。
佐汉略带唏嘘的摇头……上辈子他倒是没有这种感觉的女人，但是现在有，那就是他那个不知所踪的老师。
这时候他有些懂得梆男的感情了，他和老师也同样拥有不亚于云泥之别的距离，只是他至少和老师亲近过，还触碰过老师那比北境深处万年不化的冰雪更加人迹罕至的红唇。
梆男对艾尔缇娜大小姐明显是十分爱慕的，可是他这个身份，别说追求艾尔缇娜大小姐了，就是要接近她说几句话都不容易吧。
别看这个梆院是她创建的，但是要说她能够把这里的从业者当成普通男人来对待，允许他们追求她，那这位大小姐就真的是圣人了。
可这未必不可能，毕竟这里是……这里是，这里是托尔提耶尔城，一切皆有可能。
还是觉得几率很小。
梆男接着说道：“三年前，我是一个冒险者队伍中的剑士，我和伙伴们一起来到了托尔提耶尔城，那时候我像你一样，被这里的繁华震惊，被这里的富饶吸引，却没有想到最终让我留下的是那个美丽的少女。”
佐汉当然没有被托尔提耶尔的繁华震惊……对比他脑海中的繁华城市，这里最多算是古代楼兰，考虑到人种和异域感，或者更像游戏中描绘的古代中东？
至于为什么是游戏中……因为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古代中东真的如某些人吹嘘和描绘的那样繁华，如游戏中表现的那么基建发达富饶，现实中多半连楼兰都不如，只是些高高低低的沙土房子罢了。
他震惊的是，“剑士”这个称谓。
冒险者队伍的起源也十分古老，在古老的年代里魔物横行，频繁出没在人类聚集点周边、交通道路和农场果园等地，那时候魔物和人类可不是和平共处的，而是互相敌对的关系，双方见到对方，只要有能力几乎都会追猎捕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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