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南粤上下普降小雨。
或许李继斌没有睡好，可宋卿与霍曼妮两人从华腾出来后却舒舒服服睡了个好觉。
形势没有那么糟糕，宋卿也接连拜访了自己的盟友，他心里已经有了思量，不再如之前那般焦虑。
第二天一早，周光按要求接回宋卿到莞城。
好像是约好一般，童川也早早来到他的办公室中。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你不是说昨天要见一些人吗？我问你和领导们沟通的怎么样？”童川嘿嘿笑着。
“哦。这个啊。咱们做好自己份内事就行，咬定青山不放松，任尔东西南北风！”宋卿难得引用了一句诗词，呵呵一笑。
“好，听你的！”童川一拍桌子，“昨天回来，我临时召开了一个会议，要求各部门自查自纠，依照李省长讲话内容对照工作进行反思！”
童川的意思很明显，说是这么说，真正目的就是要先把手头上可能被李继斌找到的毛病先自我消化掉。
“嗯，行。童书记出马，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晨会”结束。两人各自忙碌。
按照惯例，京都开完会后，省市各级也会组织召开相应会议，整个莞城党委、政府上下都忙碌了起来。
大会小会不断，各种文件、通知满天飞。
宋卿自也不会例外，刚刚开完一场小型布置会，手中突然收到一条信息。
号码他没有备注，内容也很简短：“李召集财政府厅、审计厅相关领导开会，布置对各市进行地方债务的审计核查工作，重点羊、深、莞。”
将手机放到桌上，宋卿转头看向窗外。
该来的还是来了，李的第一刀直接从地方债上下手！
这一招，稳、准、狠！
不说其他两市，就是莞城自他到来后，也是连举债务对云栖湖进行大规模投资建设。
虽然他们经过核算，这些债务并不会影响或者拖累莞城后期发展，更能在未来五年内得以缓解。
但，李继斌如果要一刀切的话，他们莞城还真说不讲什么理由！
头大，他不怕别人暗里出招，这种明晃晃动起刀子，还真没啥太多办法！
没有去想这条消息是不是林玮发来，宋卿回了“感谢”两字后，立即通知了童川。
“唉……”童川长叹一口气，“咱们开个常委会吧。看看他们有什么好的办法！”
中午没有吃饭，党委五楼小会议室，莞城市委常委悉数到场。
宋卿环视一圈新进入的几人后，立即将昨天下午开会的情况以及刚刚收到的消息进行了通报。
“今天咱们是闭门会议，不做记录！大家畅所欲言，都想想办法。”童川适时补充一句。
会议室内一阵凝重，几位老常委更是抽出烟猛抽起来，但没有发言。
短暂的沉默后，第一个开口的是市委秘书长：“当务之急是厘清账目，做好自查。”
见所有人都看向这边，顿了顿继续说道：“所有涉及云栖湖建设、南粤大学分校、地铁申请预投入等相关项目的资金往来、协议合同、还款计划、隐性债务担保情况，都要再重新梳理一遍，务必经得起查，做到账面清晰、合规合法。”
“我建议成立一个临时工作小组，由财政、审计、发改、住建部门骨干组成，立刻行动起来。”
宋卿、童川微微点头，这点他们已经布置下去，正在进行。
组织部长熊天宇补充道：“同步要做好解释说明材料。我们上这些项目，并非盲目，而是经过了充分论证的。长远收益、对莞城‘智造’转型的引擎作用、资金平衡方案……这些支撑材料要准备好，争取在审计组到来时，第一时间能系统、全面地展示出来。”
众人表示赞同，政法委书记也抬头说道：“就怕省里这次是带着‘问题导向’来的……审计的口径，他们怎么把握？万一卡着‘隐性债务’这个筐，我们一些为了快速推进项目签的框架性协议和战略投资意向，可能会被放大解读。”
讨论开始有了些方向，但基调依旧是沉重、被动和防御性的。
如何解释、如何证明清白、如何在高压审查下保全自身，成为了主旋律。
大家七嘴八舌，却始终绕不开那个核心的困境：李继斌以省长之尊，高举“规矩”和“风险”的大旗，是自上而下的降维打击。解释权在对方手里，莞城处于天然的弱势。
就在这时，新上任的市委常委、宣传部长周雅晴抬起了头，“宋市长，童书记，各位常委。我有个不太成熟的建议，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童咱看向对方直接说道：“没事，咱们都是为了莞城，有什么想法就说！”
周雅晴轻轻点头，继续说道：“我们去解释账目、准备材料，固然是必要的，但根本上还是处于‘自证清白’和‘被动挨查’的状态。我觉得，与其被动防御，不如主动出击，寻找一个更大的‘势’，来对冲省里的审计压力，甚至…引导舆论和关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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