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尘从咸菜坛底取出半张妖神地图，墨无渊的夜枭在窗外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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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板被钉死的瞬间，苏逸尘在漆黑的棺椁里翘起二郎腿。松木特有的清香混着防腐药草的苦味，让他想起上个月在后山烤糊的松茸。外头隐约传来林清雪抽鼻子的声音，他摸出袖袋里的油纸包，烧鸡的香气顿时溢满狭小空间。
"二师兄最爱的桂花酿……"小师妹带着哭腔的嗓音贴着棺木传来，紧接着是酒液泼洒的声响。苏逸尘猛地支起耳朵——这丫头竟把他埋在桃树下的三十年陈酿给刨出来了！
他心疼得龇牙咧嘴，摸黑在棺盖内侧刻了道符咒。朱砂混着松脂的碎屑簌簌落下，正掉在啃了一半的鸡腿上。外头忽然响起衣料摩擦声，有人用指尖轻轻叩了三下棺木，节奏是他们师徒四人约定的暗号。
"大师兄倒是聪明。"苏逸尘舔掉指尖的油花，摸出颗夜明珠卡在棺材角。幽蓝的光晕里，楚凌霄昨日塞给他的纸条浮现字迹："戌时三刻，引蛇出洞。"
灵堂的白幡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林清雪跪坐在蒲团上往火盆里扔纸钱，每张黄纸都画着歪扭的王八——这是她趁执事堂不注意偷换的。火舌卷过王八的龟壳时，房梁上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谁？！"她佯装惊慌地转身，袖中冰锥已凝成三寸。阴影里缓缓走出丹堂执事赵禹，平日里总是堆笑的脸此刻像糊了层蜡油："林师妹节哀，我来给苏师弟上柱香。"
香炉里的安魂香突然爆了个火星。赵禹的靴底碾过满地纸灰，在棺材前站定时，腰间玉佩与青玉剑柄相撞，发出清脆的"叮"声。林清雪瞳孔骤缩——那剑柄上缠着的银丝，分明与上个月药园失窃案现场的残留物一模一样。
"赵师兄的剑穗倒是别致。"她故意碰翻火盆，灰烬扑上对方袍角，"像极了天煞盟死士的追魂丝呢。"
赵禹脸色骤变，剑光出鞘的刹那，棺材盖突然炸成齑粉。纷纷扬扬的木屑中，苏逸尘顶着满脑袋纸钱坐起身，鸡骨头正抵在赵禹喉间："抢戏可以，动我师妹不行。"
林清雪的手还按在冰锥上，此刻生生转了个弯揪住苏逸尘的耳朵："你拿陈酿泡鸡爪？！"夜风卷开他凌乱的衣襟，露出里头金线暗绣的护心甲——正是三日前"战死"时被洞穿的部位。
"轻点轻点！这可是千年冰蚕丝......"苏逸尘歪着脑袋嚷嚷，指尖却弹出一道气劲打落赵禹的腰带。玄铁腰牌"当啷"落地，正面刻着青云宗云纹，背面却浮着朵含苞的黑莲。
楚凌霄的白衣倏然掠过屋檐，剑鞘精准点中赵禹后颈要穴。他扫了眼满地狼藉，目光落在苏逸尘油光发亮的嘴角："装死七日，重了三斤。"
"大师兄这话诛心啊。"苏逸尘从棺材里摸出个油纸包，"要不要来块酱肘子？用你埋在剑冢那坛酒煨的。"
林清雪突然伸手扯开他的衣领。锁骨下方那道"致命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粉色的新肉扭成朵莲花形状。她想起那日抱着浑身是血的苏逸尘哭到打嗝，此刻气得连冰魄玄体都泛出蓝光："你胸口这道疤...这道疤......"
"你说这个？"苏逸尘戳了戳伤疤，莲花顿时变成吐舌的鬼脸，"朱砂混了蜂蜜画的，要不要试试？一洗就掉。"说着就要去扯腰带演示。
楚凌霄的剑鞘及时横在两人中间。他拎起昏迷的赵禹，从对方发冠里抠出粒血红色的药丸："七日断魂丹，倒是舍得下本钱。"
"等等！"苏逸尘突然翻身跳出棺材，赤脚踩在满地纸灰上，"赵师兄这么辛苦当卧底......"他蹲下身扒开赵禹的衣领，后颈赫然印着朵半开黑莲，"墨无渊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小气，种个噬心蛊都挑最便宜的。"
话音未落，赵禹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楚凌霄剑尖挑破他腕间血管，流出的血竟是诡异的紫黑色。苏逸尘翻手将啃剩的鸡骨头钉入赵禹眉心，骨头表面浮现金色纹路，硬生生将爆体的魔气压回经脉。
"找个铁桦木棺材装起来，记得灌三斤辣椒水。"他扯过招魂幡擦手，"这玩意儿送去天煞盟，够墨无渊咳半个月血。"
更鼓声遥遥传来时，苏逸尘正趴在棺材板上刻符咒。林清雪举着扫帚追打他沾满油渍的外袍，却见他突然转头眨眨眼："小师妹那日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要不要师兄画张避水符......哎哟！"
楚凌霄看着被扫帚拍上房梁的某人，唇角极轻地勾了勾。夜风卷起满地画着王八的纸钱，其中一张飘到赵禹脸上，墨汁晕染的王八盖正好扣住他扭曲的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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